寻魄（2 / 2）

他有种力气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无力地告诫叶岂朝:“以后不准这么做。”

叶岂朝撅撅嘴:“谁要听你的。”

秦入晏叹了口气:“既然他们好得差不多了，那我们明日启程。”过了一会儿，见叶岂朝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他又道:“我要休息。”

叶岂朝笑了:“那你休息啊。”

……算了。

秦入晏没再理会叶岂朝，转身便朝自己的卧房走去。

叶岂朝目光追逐秦入晏进了卧房，半晌，才慢慢伸手放在自己的心上。

心跳得很快，叶岂朝还沉浸在自己方才的无礼中。他轻喘了口气，纳闷地嘀咕:“这是什么感觉？”

妖神想了半天想不到，也懒得费心思了。干脆一拂袖，回到敬神殿去感知那位故人的魂魄在人间的哪个方向。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百卷又睁开了眼睛。

他一睁眼就对上了九尾熟睡的面容，愣了两秒，惊得弹起身。

九尾自睡梦中被吵醒，蹙着眉头睁开眼，看见了百卷讶异的眼神。

他瞬间清醒，凝望百卷，心里开始打鼓。

二人对视许久，百卷先有了动作。他抄起身旁的枕头就朝九尾的脸砸去，砸了一个还不够解气，又伸腿在被子里踹了九尾一脚。

九尾被砸了一下还被踹了一脚，用毛绒大尾巴卷住还在暴怒的百卷，拉到自己怀里抱紧。

百卷还在挣扎，九尾揽得更紧，翻了个身把他压在身下，哑着嗓子委屈道:“别打了，好痛。”

百卷动弹不得，恶狠狠地开口:“你还知道痛？”

九尾觍着脸笑，快速地啄了下百卷的脸颊:“知道知道。”

“我没有走完……我以为你……”百卷看着九尾，眼睛一红，眼泪从眼尾滑落下来。

百卷修成人形已经很久很久了，在涂越还活着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人的模样。他很少哭，却在这两天反了常态，哭个不停。

九尾怜惜地伸手抹干他的眼泪:“你走什么？”

百卷哽咽一会儿，没有说话。

“你欠我很多东西了。”百卷赌气道。

九尾轻笑一声，把头埋到他脖颈蹭了蹭:“我慢慢还。”

“……臭狐狸。”

“小书生。”

两人还你侬我侬，正准备亲亲我我，秦入晏很破坏风景地从卧房里出来:“既然都醒了。那我就离开了。”

九尾坐起身，问道:“你这就去人间了？”

“嗯。”秦入晏点点头。

百卷在九尾怀里，气愤地说道:“去！赶紧去！把以前的小朝给我找回来！我真是看不惯他现在这样儿。”

秦入晏深有同感:“我也看不惯。”

百卷想起昨天看到的景象，问道:“他昨天把你压到墙上了？”

秦入晏云淡风轻:“你在说什么？”

百卷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恍然大悟:“没事没事，昨天看来是真的做梦了。”

“你居然做这种不正经的梦。”秦入晏要离开时最后留了句，“少看点民间话本。”

“……”百卷无语。

秦入晏来到敬神殿时，叶岂朝已经在门口等他了。见他来，叶岂朝打了个响指:“我知道他在哪儿了。”

“那便走吧。”

二人心念一动，穿出妖界的结界，来到了人间。

宁城，沈家。

叶岂朝看着那块大大的牌匾，转头与秦入晏调侃:“你的故人还真奇怪，一缕魂魄也能变成个人。”

秦入晏思绪纷乱:“他已经离开很久了。”

“那你怎么还找？”叶岂朝奇怪。

“我答应过他。”秦入晏踏进沈家的门，两人施了隐身术，没人看得见他们，“我一定会找到他。”

叶岂朝又感觉是一个问了不如不问的问题，嘲弄的地笑了一声。径自走到前面领路去了。

“你看看是不是这人。”走到一扇窗前，叶岂朝指着在书案上埋头运笔的人对秦入晏说道。

那人低着头，缓慢而专注地运笔。秦入晏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但心里有种奇怪的感应，它告诉自己——那就是叶岂朝。

是喜魄？爱魄？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秦入晏目不转睛，直到那人抬起头。

他与叶岂朝有着三分相似的面容，却截然不同。

这人的眼里含着千万分愁绪，常年的皱眉使他年纪轻轻眉间便出现了浅浅的皱纹。

他叹了口气，用手去抚摸宣纸。

叶岂朝眼睛顺着他的手向下看去，隐约能看出那是一副画。

他走进看清纸上的内容，震惊地瞪大眼睛。

纸上的人……是秦入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