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落异世(1 / 2)
焚烟,21岁,死于冬夜里的一场大火。
她未曾想到死亡会来得如此之快,她的生命亦如此短暂。
可是熊熊大火已经无法压制,将她卷入一片漫天的火光中。偏是那夜,城中下起了当年第一场雪,那抹温柔的白还未来得及溶于夜色,便在漫天红光中失去了踪影。
那时,她确信她死了。死去的人,就该真正的死了。至于为什么还能活着,她百思不得其解。无奈,她只得将一切归于“天机”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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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烟睁开沉重的眼皮,按捺着头痛,从一片浑浊梦境中醒来。
眼前黑暗让她一度以为自己眼瞎了,她来回眨动眼睛,盼能出现一丁点亮光,但不过是徒劳,周围依旧黑沉沉地吓人。她在哪儿?莫非是阴曹地府?
“有人吗?……有谁在吗?救命啊……”。焚烟近乎嚎叫的声音穿透屋室,却无人应答。
她不堪忍耐,着地跌跌撞撞地摸到房门,喘着大气扑了出去。
夜色昏沉,在月光的笼罩下没那么瘆人。
焚烟借月光细细扫视了周遭一圈,一间朴素小木屋外加一个篱笆院子,看起来倒是稀松平常。但高悬的心还未落下便被提的更高,焚烟吸了一口凉气。
一片黑压压的高影立于院前,层叠交映在风中摇曳,她的耳廓还不时被一阵“沙沙”声侵入。树影?森林?焚烟深深蹙眉,她不禁怀疑自己怎会在这种地方?她不是死了吗?
想及此,焚烟不由打了个寒颤,她一边暗自咒骂自己“不积德”,一边在身上胡乱摸索,想找出些蛛丝马迹。
衣服没有烧焦味,皮肤没有腐烂和伤口,头发说健在不如说长度惊人。她是没死,还是重生了?
还是人死了真有另一个世界?或是说成为了鬼魂?
脚底忽传来一阵冰凉,焚烟惊呼一声,然后长舒一口气。幸好,双脚尤在,只是未穿鞋子。焚烟死时学业未成,加之她现在头晕脑胀,对当前形势更是理解不能。
屋外寒风凛凛,她不由将衣服揽紧,但所着布料俨然无法再多收留一寸皮肤。焚烟被冻得连打几个喷嚏,无奈返身回到阴森森的屋中,她用被子将脑袋包的死死的,逼迫自己心目皆空。
大概是时空旅行耗费过多精力,焚烟这一觉睡得极为沉重,再醒时,她只觉大脑和身体像被狠狠地清洗过,不再意识涣散和神游天外。
但焚烟又不可避免地大吓一跳,视线所及仍是黑暗暗地,让人不视一物。她缩着脑袋,战战兢兢地爬起,将房门大力推开。霎时间阳光铺洒满地,驱散一室的黑暗与沉寂。
焚烟差点喊娘了,这什么情况?一双大眼睛溜来溜去,将布局不大的屋子打量个来回,可惜却只找到“不成体统”一词语来形容。
一眼望去,屋内墙壁已破烂不堪,顶梁上还有几绺茅草垂于下方。一张破木桌和两张破长凳被摆放在灶前的宽敞处,厚重的草帘子沉沉挂在窗上,遮盖住全部光线,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股潮湿霉味,让人呼吸不畅。
焚烟急切转动眼珠,搜寻她夜里睡觉之处,所幸那张床很干净,或者说与一室破败相比,有些干净过了头。
她顾不得什么礼数,肆意翻了翻床上堆放的衣物,找出一件外衣,胡乱套在身上。外衣松松垮垮地,像身披一件长袍,但焚烟已懒得顾及形象了。她两手猛拍了拍脸颊,强迫自己振奋精神,提着胆子向外走去。
她偏不信外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会让人把自己封闭在暗无天日里。
焚烟昂头气势雄雄地迈着步子,她极为好奇,此处究竟为何地。
出院门后,她回头一看,赫然发现整座木屋被望不到边的树林包围,焚烟的满腔热情顿时被浇了个透心凉。甚至不见任何小径或是脚踩过地面或落叶之痕,她本欲寻有人去处,此刻却双眼茫然地望着老天,不知该去往何处。
哼,这点问题休想把她难倒,焚烟心中暗暗立了决心。
她拾起一根长棍和一块发白的石块,不徐不疾地朝东走去。每走几步,便用石子在树干划上两道痕。
这林子大的惊人,没多久焚烟便被绕晕了,她一路向东,直线行进,却总在不经意间又绕回到某个标识旁,她一个外行人压根看不清有什么门道。更加不解的是,她一路走来,竟未见到任何飞禽走兽,着实古怪。
难不成这里是什么禁区,或是什么动物的“死亡坟场”?焚烟心中大呼要命,自己若是怂些,定已一命呜呼去拜会阎王了。
日渐西斜,焚烟的肚子发出不争气的抗议,她决定打道回府。她暗自庆幸留了标记,否则怕是要露宿野外,吓个半死了。
室内依旧空无一人,焚烟怏怏地叹了口气。她本想等房主归来细细询问二三,但眼下,或许在等到人前她就变成饿死鬼了。
焚烟在灶台边溜达了好几圈,有幸找到一袋带壳的谷物。她又溜到了院子里,然后惊奇发现,一个圈起的栅栏后竟有一只母鸡,那草堆上面正立着一颗光滑的鸡蛋。
天助我也,焚烟一边检讨自己罪孽深重,一边乐呵呵的将鸡蛋揣在怀里,并不忘抓一把谷粒喂养母鸡。
身体之疲让焚烟确信,她还活着。至于为什么活着以及如何活着她暂时还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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