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2 / 2)
他把整张脸藏在手臂后面,想到猪猪独自面对群殴暴力和法律审判时有多无助和孤单,那时候自己却在离他远远的地方,照常吃饭睡觉,什么也不知道……一想到这个,寒就心如刀绞,悔恨无比。
林一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这个陌生人,头顶上方垂下的铁皮吊灯刚好把灯光投射在对面这个人身上:他穿着一件黑色昵大衣,肩膀很宽,低着头,头发黑亮但有点乱,此刻正支着胳膊烦闷地把脸藏在手后面,手指很长,指关节凸起,是一双有力量的手……他是谁?做什么的?跟自己什么关系?
林一盯着那双手,闭上眼睛,试图回想起什么……记忆穿过电闪雷鸣的厚厚云层,带他钻进那条他数次徘徊却始终窥不见底的黑暗深渊,渊底深处刺骨的风化做万千尖锐的冰振刺向他的脑中,随着痛觉神经如藤蔓般传遍全身从头到脚,五脏六腑……求生欲让他条件反射般用力抱住头,咬紧牙生生压住喉咙里发出的痛苦哀嚎声,他死死闭紧眼睛,再也不敢多动一下脑子。
“你怎么了?”寒被他突然抱住头痛不欲生的样子惊住了,心中一凛,忙起身想去扶他。
一旁狱警用力按住他,给他一个克制的眼神,摇了摇头。
显然,这种状况他早已习以为常。
寒呆了一下,迟疑着松开了手,皱紧眉头看猪猪抱着脑袋缩作一团,全身痛苦地抽搐着……眼睁睁看着他与病痛斗争,他不忍地转过身体,咬紧牙,恨恨地砸了一下墙壁。
过了许久,林一终于缓过来了,慢慢松开了手臂,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更疼,时间持续得也更长,脑子像要爆炸了一样……那个叫寒的男子还在对面,用手擦了一下鼻子,抬起头问他:“很疼吧?”
“嗯~没事,都疼惯了。”林一苍白着嘴唇勉强笑了一下,
寒觉得脸颊一凉,一滴泪落了下来,急忙低下头抹了把脸掩饰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嗯。”林一点点头,不好意思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的头受伤了,池生哥哥说我把以前的事全忘了,他呢?他今天怎么没来?他每天都来看我的。”
寒没说话,就一直眼睛红红地看着他,眼里是各种他看不懂的情绪,
“你认识他吗?跟他说不要每天来了,会影响我打表现分的。”林一单纯地说道,他要争取早日减刑,监狱里的白菜萝卜可真难吃,好几次都没放盐,自己吃得真的比猪都差。
“知道了”那个人说的很艰难,声音沙哑又低沉。
时间到了,狱警走过来,把他带走,林一往外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再看看这名男子:他真英俊啊,可是,他低着头是在哭吗?真奇怪。
寒坐在看守所门口的台阶上,内心如刚被海啸扫荡过的村庄,一片死寂,凌乱不堪。从警局那他已经确认,姓钱的死了,因为分赃不匀,在逃亡途中被刺死,尸首运回了国... ...想到这里,寒讽刺地笑了一下,恨恨地咬着牙用力砸了几下水泥地面,现在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都晚了~
有个人走到了他面前,抬头,是骆池生,正低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