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新线索(1 / 2)
余洛斯断不会想到,失忆后接触的第一个人,竟是个通缉犯,只是,即便那时就得知对方身分,余洛斯也不会贸然把对方捉拿,毕竟蒙面人又没犯下什么实质的过错,要强加“莫须有”之罪,实在是于心不忍。
更何况,蒙面人和白荠之间,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余洛斯一想起那两人相似的招式,和相差无几的身形,就禁不住打了一寒噤。不过转念一想,天下之大,招式手法相近,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
况且白荠贵为SPS特行机关总长,贼喊抓贼也未免太不可理喻了。
霍地,一阵“嘀嘀”的声响从马千媛的手表传来,余洛斯全神贯注的思绪顷刻抽离出来。他眼看马千媛的神色从几近生无可恋的憔悴,瞬间转化为喜形于色的惊诧,智能手表上显示的信息,似乎是一个喜讯。
果不其然,马千媛一个抬头,就单刀直入下了声指令:“洛斯,案件有新进展,跟我来!”
余洛斯爽快地扔下那份文件,心态极佳地开始备好加班的打算。
公安局电话此起彼伏,人人忙得晕头转向,马千媛和余洛斯穿过一个个两脚生风的身影,好几次都险些和横冲直撞的人撞个四脚朝天。
他们走进一间会议室里,发现白荠、凌泰,和几个刑侦科同事早就和张修哲为首警员们交谈得如火如荼了。
“科长。”马千媛和余洛斯不约而同道。
白荠侧头一瞥:“你们来得正好,张队,可以开始了。”
张修哲滔滔不绝的兴致赫然盖了头冷水,他怔怔然应声点头,伸手往屏幕粗暴一划,像向领导汇报般,一字不漏地把工作成果和盘托出:“我们调查过陈橙橙命案公布于众后,到陈恕向机关索赔的时间里,陈恕的所有动向。他的生活,几天以来几乎一成不变,基本都是在民政大楼,家附近的闹市,殡仪馆和公安局之间打转,可是在陈恕正式向你们索偿的前一天,我们发现一处可疑的行踪。”
余洛斯一边听,一边恍然大悟地点头。指使陈恕的幕后黑手,必然曾经接触陈恕,翻查他前几天的行踪,自然可查出些蛛丝马迹来。
张修哲点开屏幕上的视频,那是一个监控的画面,地点显示在一家咖啡馆外的街道上。张修哲划动进度条,把视频拉前了几分钟,直至一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步进镜头里。余洛斯凝神屏气观察这一身影的动态,只看他微微偏头,四下顾盼一会,便径直往画面中央的垃圾桶迈去。
镜头里的人带着几分踌躇在垃圾桶上慢条斯理地细究了一阵,趁途人们正好错身而过,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欠身把手探入垃圾中,刹那间便淘出一个泛著光泽的金属物体。
那人粗鲁地拍了拍金属物的表面,不怕脏地往上按了按,随后放在耳边,踏着紊乱的步伐交谈起来。
那是一部传统手机,薄薄的,屏幕尺寸有限制的那种。什么时候扔下去的不得而知,但看到这个场景时,包括余洛斯在内的所有人,都强压着加速的心跳亢奋起来。
很明显,这是幕后黑手和陈恕的一次接触,同时,也很可能是唯一一次接触。
陈恕在咖啡馆外踱步了一阵,不修边幅的打扮和精致有格调的咖啡馆大相径庭,里面的客人像看怪胎一样,不住地朝这可疑人物打量。
监控画面怕是日久失修,有点模糊,可也不难看见陈恕的神色露出了一片惨白,像是心如死灰般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即便隔着一块朦胧的显示屏,也能清楚接收到这股强烈的煎熬。
十五分钟不到,陈恕挂了电话,把它扔回垃圾桶去,就断然往出现的方向消失在镜头之中。
进度条滚到尽头,众人把倾前的身往回立正,不可避免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张修哲:“我们翻查过陈恕的公交卡,发现他十三号乘坐过510路公车,因为这辆公交前往的方向完全不是他平常会去的,所以我们重点调查了一下。通过公交里的闭路系统,我们发现他在文化广场下了车,然后,就循着他的路线找到了这段监控视频。”
白荠捻著下巴:“有办法看到这部手机是谁放进去吗?”
张修哲似乎料到他的切入点,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那条街道只有一部监控,摄像头的视角正好在死角处,根本看不到路人往里面扔了什么,而且我们已经数过,从当天早上清理垃圾后到陈恕发现手机为止,扔过垃圾的人数,一共有七十八人,且有过半数是背着镜头经过的。要挨个调查,根本不可能。”
白荠想到什么,正要开口,忽然就被张修哲一嘴插个正著:“不用问了,各个方法都想过,那部手机早就送到焚烧炉了,陈恕到现在还是守口如瓶,别说要问出什么来了,连吱也不吱一声啊。”
白荠嘴唇动了动,过了半响才不紧不慢道:“陈恕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在此之前,幕后黑手肯定和他接触过。”
“你说得对,我们也有仔细彻查过陈恕的通讯纪录,毫无破绽。但当然,背后那人为了隐藏自己的痕迹,是不可能用电讯或是网络和他接触的,要是这样的话,轻易就查出来了。”
白荠棕黑的眼珠灵动一溜,若有所思道:“但是,那个人肯定是用了什么方式,通知陈恕到那地方去...最简单,而且最安全的方法...”
听到这里,余洛斯忽地灵光乍现,和白荠异口同声:“信件!”
话刚出口,两人下意识相觑一眼,顿然又各自回头假装不尴尬。
“哈哈哈哈!你们真默契。”张修哲不合时宜地打了个拙劣的岔,不顾气氛持续冷场,自己倒乐得自在,“信件啊,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既然是普通的纸质信件,恐怕早就被陈恕扔了,我们搜查过他的家,也没发现类似的信函,这个思路没有意义。另外我们之前就视察过陈恕家附近的地方,邮箱那边没有监控。”
白荠不发一言,似是在重新整理思路,张修哲瞄了他一眼,饶有兴味问:“白总长,如何?有什么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