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案情回顾(1 / 2)
“哇啊!”
余洛斯吓一大跳,一骨碌翻了个身,胸口击鼓声如雷贯耳。
理性显然在刚才的跳楼游戏中吓坏了,在这关键时刻选择弃主子于不顾,潜藏着不肯现身,受情绪主导的余洛斯,脸色一刷通红,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引人发笑。
他余光瞟到白荠泰然自若地爬起了身,反观自己,却像青春期小孩一样一惊一乍,羞愧之下,就急不及待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余洛斯想,他大概是哪里不正常。
“没事吧?”白荠不稳地站在气垫上,朝他伸出了手,“你的手指流血了。”
余洛斯下意识察看自己的手指,刚才被陈恕恶狠狠地咬下来,指节早就皮破肉裂,几乎能看见灰白的指骨了。不仅如此,爆炸时余洛斯的距离最近,虽然及时趴下,可极高温的气体还是把他背面的衣服烧毁,在背上留下一片焦黑。
紧绷的神经放松后,余洛斯方始感觉到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他不过第一天上班,到底作了什么孽了?
余洛斯搭着白荠的手顺着气垫滑下,刚好看见张修哲拍手走来:“真是精彩,白科长,你们家新人真优秀啊。”
余洛斯意识到张修哲在夸他,可现在仍惊魂未定,面对夸奖,也茫茫然不知反应。
白荠介绍道:“他叫余洛斯。”
余洛斯一愣,白荠虽开口闭口都唤他新人,可原来,他还是记得自己名字的。
张修哲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公安一队队长,张修哲。”
余洛斯握着手点了点头,脸上展开了无力的笑。
案件尘埃落定,民政大楼在爆炸后只剩一片颓垣败瓦,陈恕被抓获,嘴巴被警员临急临忙草草塞进了一团布,防止再度自残。
警方协力处理善后工作,围观的民众看好戏下台,纷纷各散东西,散出了这片拥挤的区域。然而,其中十多个群众,却在众人眼皮底下,无声无息中被SPS第二小队带回了总部。
坐上了救护车的余洛斯发现这一异状,没吭声,只是静静在车厢中,同几个受伤的特警窝在角落,等待司机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手指包扎妥当,背部也仅轻度烧伤,应急处理过后,余洛斯深切感觉自己已回复了神气。
“喂喂,不要乱来啊,你才第一天上班,不用这么拼命的。”马千媛在电话那端相劝。
余洛斯大字形躺在病塌上:“轻伤而已,我没关系的,何况队长你不也是刚出院就回总部工作了?”
马千媛真想拿指头戳在他脑门上:“那怎么能相提并论?我是队长,你是小白脸,小白脸就该有小白脸的样子,这么帅气是要怎样?”
余洛斯本打算开口反驳她,但既然被夸帅气了,那就算吧。
不过帅气归帅气,有些事情他还是不能当无知文盲,蹲在幽暗的地方,坐井观天,这不但是为了今后的工作,还是为了对自己所处世界的认知,他道:“队长,我不是在逞强,这宗案件是我入职后的第一件案子,对我来说,意义非常,我不想缺席与这宗案有关的任何会议,拜托了,请你转达科长,让他等我回来吧。”
马千媛哑口无言,不禁慨叹年轻人不愧为年轻人,一腔热血和满载的热诚都让她这个年近三十的“老阿姨”自愧弗如,只好连连退让:“好吧好吧,你一大伙子身壮力健死不了的,赶快出院回来,我们等著下班呢。”
余洛斯道谢一句,挂了电话,感激的笑意蓦然从脸上缓缓化开,顷刻无影无踪。
陈恕于情于理,确实犯了法,伤了无辜,可他真的是一个恶人吗?SPS纵容市民滥用系统,更私下窃取用家记忆,把那些记忆视作监视渠道,这种种,又是否有资格站在社会道德高位,惩治陈恕?何况陈恕口中所说的质疑,也非常值得稽考。
不过当然,余洛斯刚失忆不久,许多事情了解不通透,而自己严格来说,也只是个参与打杂的局外人,孰是孰非,谁对谁错,绝不能轻易定夺。
他仔细一想,便把纠结的思绪收了回去。
只是,有一件事,余洛斯仍难以置之不理———白荠,是那个蒙面人吗?
蒙面人,又是什么人,什么身分?真的只是一个碰巧路过的热心人?
问题暂时没有答案,余洛斯也不着急追寻。他办妥出院手续后,便马上赶回特行机关去。
“哟!我们的新晋英雄来了。”余洛斯甫现身,就有人拿他打趣,以比他作名人的目光,八卦十足地打量。
余洛斯不知何来的尴尬,故作大方地冲他们一笑,殊不知那张脸却比打了肉毒杆菌还要僵硬,任人看来也极具喜感。
白荠似看非看的等余洛斯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旋即众精会神,开始了案件小结:“三月十六号,下午一点零五分,公安局接报,涵街民政局职员报警,一名男子在处理殡葬事宜时,突然情绪失控,随手抓住一个女职员就提刀抵向她的脖子,其中一个职员借故逃离现场报警。十分钟后,警员赶到,随即封锁现场,疏散大楼内所有人员,并按公安一队队长张修哲指示,封锁大楼所有窗户......”
白荠依本子棒读,内容大致是把这天发生的事概括一遍,听着就像白荠本人一样,光闷不骚,可当中许多细节,却是余洛斯所不知,所遗留的,这总结并非毫无价值。
“陈恕现时关押在羁留所内,因案件牵涉到SPS,要如何处置,还需要两边协商。我个人是偏向以一般刑事案件处理,就他的情况而言,有期徒刑是免不了了。另外,因为在拘捕过程中,陈恕公开发表损害社会利益的言论,关于这件事,二队你们进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