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1 / 2)
1
谢无垢有些发愁,自从他把那个丑陋又弱小的小黑球带出苦厄之地后,它的身体就见见虚弱了下去,一口好牙都有些发钝,甚至咬不破他皮肤。
他猜到这是把幼年天魔带入苦厄之地后遗症,他也尝试过将小家伙重新丢回苦厄之地,可这已经没有用了,苦厄之地的混沌力量再也不会保护这小东西,反而相当排斥他,会在这小东西的身上留下一道道刀口,相当不给它面子。
更何况,这小东西也不愿意离开他。
谢无垢也曾想过直接将小东西给吃了,免得生出这么些烦恼来,可它实在弱小,有甚是丑陋,他下不去那个口。
只得用自己的血将小东西给养着,好让它死得不那么快。
魔界本就是被遗弃的世界,这片土地上不可能有任何奇迹发生,于是谢无垢将目光投向了人界。
彼时人界和魔界相连的界门还剩下不少,不过都有阵法加持,还有修士把守,谢无垢想出去倒不是什么问题,可怀里还揣了个小的,这就让问题棘手不少。
谢无垢他隐去身份,伪装成普通的魔修,带着小天魔混迹在去往人界的队伍里,却是界门处受了阻碍。那群人修不知为了什么,非要拼死阻碍他们前进,谢无垢被这群蝼蚁烦得要死,加之小东西的情况日益恶化,他等不及了。
谢无垢做事向来不会留自己的名字,魔界的人也还不知道前段时间还叱咤风云的红莲魔尊已经成了谢无垢的腹中餐,于是谢无垢筹划几日,打着红莲魔尊的名号将界门毁去,守门的人修悉数陨落,至于跟他一道的魔修,他们在路上曾对小东西口出狂言,死了便是死了,他没那个同胞情。
整个界门灾难,只有谢无垢和他养的储备粮活了下来。
谢无垢的猜测果真没错,他将小东西带到人间之后,它精神了不少,不过仍是不能正常生长,他本是爱探索的性子,他一心认为这小东西之所以半死不活,无非是在过早地离开了苦厄之地。
这与人族的早产儿并无区别,既然是半成品,那便找个容器塞进去继续养着便是。
天魔没有魂魄,自然也没有别的什么容器,可人族不一样,他们有魂魄,也有肉身。谢无垢尝试了一段时日,发现人族的肉体可以作为容器,而他们的魂魄则是最好的养料。
人族的魂魄无非就是个吃食,可这容器就不一样了,这小东西本就丑陋,若是再找个丑的,谢无垢觉得自己可能没什么心情进食,于是找个合眼缘的“容器”成了当务之急。
倒还真让谢无垢找到一个。
那户人家姓南,家中的老爷身处寒门,刚中状元不久,风光得很,夫人不是什么王公贵胄之女,而是他的青梅竹马,在他寒窗苦读的时候便已相伴左右,两位算得上是鹣鲽情深。
而他们刚刚出世的儿子则是谢无垢的目标。
夫妻二人样貌皆是不错的,想来此子长大后亦不会差到哪里去,谢无垢看过这小孩儿的魂魄,带着功德转世,似乎与神界还有一丝联系,若是融进他家小东西的身体里,应当是大有用处,谢无垢越瞧越觉得合适。
彼时小东西已经十分虚弱,再不找个容器,恐怕命不久矣。谢无垢索性直接在街上拦了南家夫人的马车,掀了帘子,温声细语地向人讨要孩子。
南夫人吓得够呛,但以为谢无垢是哪里来的流民,叫家丁驱赶的同时仍给了谢无垢些许银钱,叫他好好过活,莫要去做些歪门邪道。
谢无垢等着南家夫人走远,随手将银钱施舍给了路边乞儿,当晚就去灭了南家满门,将南家不满一月的小公子给抱了出来。
他本想将南家人的魂魄也一并打散,但到底是想起了南夫人给他的两吊银钱,便随手施了个术,将南家枉死的魂魄悉数缚在了南宅里,宅破魂灭,阴毒之至。
谢无垢将南家小公子的魂魄与小天魔融合,又将小天魔放入其躯体里温养着,他果真做得不错,这半死不活的储备粮竟也能如孩童般日渐长大。
谢无垢想起那位予他银钱的妇人,到底是给了这储备粮一个名字。
南渊。
2
谢无垢并没有急着带南渊回魔界。
虽说南渊不过是他养的一只储备粮,他仍用自己的心头血温养着他,但沾染上人界的东西,一切似乎都在脱离正轨。
三岁的南渊支棱着小手求抱抱,谢无垢想起苦厄之地时的情景,便答应了,柔软的身躯落入谢无垢的怀里,他头一回想的不是杀戮,而是想要让自己也温柔些,好不去伤害这易碎的容器。
六岁的南渊会从街上带回一些糖,留下最甜的几颗,喂给谢无垢吃。天魔不需要吃东西,谢无垢千百年来不曾使用过的味蕾,头一回认识了“甜”这种玩意儿。
九岁的南渊长得大了些,身体也不像以前羸弱,缠着谢无垢要学东西,结果被谢无垢揍得出不了门。
十二岁的南渊机灵了些,能在谢无垢手下多过几招,不像以前那样狼狈。
十五岁的南渊长开了些,尽管谢无垢还是觉得他丑,尽管好多姑娘都喜欢偷偷地来看一眼南渊。他不再叫谢无垢“师父”,会红着耳尖躲开谢无垢的触碰。
这让谢无垢有些失落。
十八岁的南渊,谢无垢毁了他。
03
每三年,谢无垢都会用几滴心头血去巩固南渊身体,至今为止,已有十八年。如今南渊与那具人族的躯体融合得极好,谢无垢有时候已分不清南渊到底是人还是魔。
不过这不重要。
他最近察觉到自己这位小弟子对自己好像有些别样的心思,为此他特地潜入了自家徒弟的梦境之中,在欣赏了一宿自己在这位小弟子身下情欲难耐的模样后,他也明白了几分。
他活了极长的时间,也曾有魔或仙对他生出过这样的心思,不过他们都死在了他的手里,成为一捧黄土。但他们没有一个,像他的小徒弟这般隐忍克制,绝不越过那道线。
天魔本是随心所欲的物种,谢无垢以为,自己的小弟子之所以这样隐忍不发,想必是自己太过强大,把孩子吓着了。
谢无垢仔细想了想,觉得满足小徒弟的幻想并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他就做了。
他在对招时刻意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南渊对他的血及其敏感,这是天魔的本能,也就只有这种时候,谢无垢会觉得南渊是个天魔。
他并没有收敛,而是将渗血的手指放到了南渊唇上,细细地叙述着南渊小时候咬他手指的事情,语气既平淡又暧昧,他感觉得到指尖传来的悸动,南渊紧闭着唇,对谢无垢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