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书（二更）（2 / 2）

男人依旧镇定，殊不知他夹烟的手不自觉地颤抖，“出现了就出现了吧……杀死她那天我就预料到了总有这天，来了啊……”

小素擦干绝望的眼泪，她一面与男人通话一面穿上衣服，趁护士不备跑出医院，拦了辆出租车往小区去。

她很快静下心来，“陵丘你听我说，我现在回来。你把家里所有的钱和证件带上，我在小区门口等你。我们去机场，我们马上走，我不要当名扬海内外的艺术家了，我只想呼吸新鲜的空气。好不好？”最后一声算得上是在哀求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男人又掐灭烟头下定决心道：“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男人冷静地换了一件方便跑步的衣服，把他身上那件文艺青年标配的亚麻衬衫阔腿裤换下，同时翻箱倒柜的找出证件和现金。他现在已经没有空余的脑子思索那只流浪猫为什么能进入他的家，他的藏品又为什么会化成灰烬，他现在满心的念头就是离开这里。

从医院到小区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小素已经在小区外焦急地等待。而半个小时的时间足够很多事的发生。这都要归功于电视台的直播，小区里的人都是见过老太太的，老太太许久没有出现在小区里他们起初是以为老太太被不孝的儿子儿媳赶去了别处，但从电视上看到老太太的尸体从水库里出现他们才意识到老太太恐怕是被不孝的儿子媳妇杀了。

小区里平日看不惯那对虐待小动物的夫妻，更何况如今牵涉到人命，热心的小区居民为警察同志提供了有利于破案的线索。

警察是在小区里的池塘处碰到男人的，年轻充满活力的警察出示证件，“有人报案称你涉嫌一起谋杀案，请你回警局协助我们的调查。”

男人一面看向证件，一面应和着，“这样啊，好吧！”

对于嫌疑犯束手就擒出警的小伙子感到震惊，不过当他取出手铐时男人突然发狠，把肩上的双脚包朝他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后往反方向跑了。身旁他的师傅动作灵敏追上男人，一脚把弱不禁风的男人踢翻在地。男人的双手被反剪着，年轻的警察连忙上前用手铐铐住男人的手。

师傅压着男人，同时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第一次出警，很好！”得到鼓励的警察腼腆地笑了。

警车开出小区，小素坐在出租车上不敢置信的看着警车驶出。出租车的车玻璃只是透明的玻璃，男人坐在警车上瞥见不敢置信的小素，他大叫：“停车！我自首，还有另一个凶手。”

警车立即停下，而这时小素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好。她赶忙催促司机开车，而警察已经走到出租车前停下。司机摇下车窗，“同志有什么事？”

小素打开车门正准备跑，却不料从车后绕出两个警察将她制服在地。司机目瞪口呆，在警察放行后连忙开着车远去。

上警车见了男人，小素出奇的镇定，她平静地同他打招呼：“陵丘，我们都会不得好死。”

男人面如死灰，“我杀了……杀了我的养母，和我的妻子一起，杀了我的养母。”

陵丘是一个孤儿，他被一个无子的中年女人捡回来的。女人一辈子没有结婚，她在路边发现了流浪在街头的他，女人把他捡回去给他上户口，送他入学校，并发现他对画画有兴趣时送他入学画，尽管费用昂贵。

他的养母可以说是倾尽所有对他好，给了他改变命运的机会。她要的不多，她只是想有一个温暖的家，她也想体会儿孙满堂子孙和乐。

可是流浪在街头的孩子心理已经趋于病态，他对极致艺术的追求愈加狂烈。他认识了与他有同样艺术追求的小素，两人很快陷入热恋，他们是恋人亦是同事，两人怀揣着名扬海内外的梦想，并以一种决绝而又残忍的方式作为踏脚石。

“我们开始引诱流浪的猫狗，把它们的内脏挖空，塞进经过特殊处理的棉花，这样才不会有血腥味。”小素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