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1 / 2)
柯爱抬起眼皮看着面前这个坦荡的女人,有股莫名的情绪,气囊囊地说:“如果你说的纪沉言,你可以待会儿直接和他说,我是不会给你传话的。”
殷情诧异了一会儿,觉得好笑,“难道你到现在都没发现我是骗你的吗?我根本就没有和他约好。”她笑意加深,在渐渐暗下来的光线中,有那么点狰狞,“你可真是个傻孩子。
柯爱的手攥成了拳,“所以你肯定也没有和纪沉言说带走了我?”
“当然。”
柯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面色一变,想到这个时间,或者刚刚的半个多小时内,纪沉言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踪迹,或许现在还在停车场傻乎乎的等着自己。
她呼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那么糟糕,“麻烦你送我回去,或者借我手机一用。”
殷情一动不动,“不想听听纪沉言上学时候的事?”
殷情也承认没通知纪沉言就带走柯爱的确是个愚蠢的做法,可她没办法去控制,她本来只是提前下班,哪里会知道在停车场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
她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和纪沉言简单的说几句寒暄的话,若是能约到他就更好了,却没想到坐着的是柯爱。
她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对柯爱有那么一点嫉妒的,这个看上去除了漂亮和会努力外,其他处处不如自己的女孩,为什么就可以让纪沉言青睐?
端午节那天,她打开纪沉言家的鞋柜看到了一双属于女人的休闲鞋,再众多男士鞋中尤为扎眼,她扫视一圈后确定那是纪沉言家里唯一的女性痕迹。
托做记者多年所赐的观察力,她能很快地判断出鞋码,和它主人的穿衣风格,她迅速的在脑中匹配着任何可能,他的女同事?他们共同的朋友?无果,也是在后来的某一天无意看到一张柯爱的街拍照片,她当时就是穿的这双鞋。
纪沉言有洁癖,他可以随时把鞋给人还回去,或者扔掉,为什么选择保留一双被人穿过的鞋,猜到其中原因似乎并不难。
她看到柯爱眉目间迟疑的神色,缓缓说:“我刚认识他时,我一点都看不上他,真的,他那时候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小痞子,留着长长的头发,把脸都遮了一大半,人又高傲,对谁都看不起的样子,我当时就在想,这是哪家的二师祖,没事不在家里守着金矿,出来祸害别人。”
“他当时还有个小组织,专门团伙作案,经常和隔壁的七中打架,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还赶回来听课,当时我们老师都看不下去了,说你先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他说不用,他是学生,学习最重要。”殷情想到当时纪沉言说话欠揍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他还记得自己是学生呢,干的哪一样是学生该干的事?”
“上学迟到,经常被教导主任罚做考勤生,他就以权谋私,迟到不要紧,一包烟就放你走。别人都穿蓝白的校服,他不穿,被老师批评一顿,还特别理直气壮的和老师理论,说腿长校服不合身。上体育课时……”殷情白皙纤细的手指指着不远处的双杠,“从来不听从安排,就和他那几个臭味相同地朋友坐在上面,晃着腿,没一点正形。”
柯爱漆黑的眼睛盯着那个有些失了原本颜色的双杠,想象不到纪沉言在上面坐着的样子,至少她所认识的纪沉言应该是衣衫工整地坐在上好的牛皮椅子里,慢慢品尝着咖啡。
“我这次回来看到的纪沉言完全是变了一个样子,变得那么让人别扭,畏畏缩缩的没有一点当年的架势。”
“当时他追我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个态度,会每天买好早餐放在我的课桌上,会在晚自习后偷偷地送我回家。”
“有一次我印象特别深,明明约好下学后开帮我补习我最差劲的数学,可我等了半个小时他人也没来,我很生气就直接回家,都快到家了,他才撵了上来,当时还在流鼻血,一问才知道,我们班的一个女生被别的班人给欺负了,他是去教训人了,那晚我们就在我家楼下的路灯下,他给我补习了一个多小时的数学,现在想想,真够浪漫的。”
“我也是从那时对他改观的,也有了兴趣去了解玩世不恭的皮囊下隐藏的那颗赤诚之心,打架从来都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是看不惯别人持强凌弱。会抽烟会喝酒,但勉强可以接受,也不是个一见漂亮女孩就走不动路的那种肤浅男人。”
殷情叹了叹气,“鲜花怒马少年时,那个才是真正的纪沉言,不是现在这个被他包装的一丝不苟的像活在套子里的人。”
天色渐渐暗了,视野受阻,柯爱默默听着,感觉殷情说的是个陌生人。
纪沉言抽烟喝酒她知道,打架?她完全想象不出来,他那么温和、有涵养的一个人会动手,用最原始最冲动的方法去解决问题?
不,这个她接触的纪沉言差的太多了。
她静了一会,皱着秀气的眉,“说完了?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殷情耸了耸肩,“你放心,他会找过来的。”
“那可以借我手机用一下吗?至少应该告诉他,我和你在一起。”
“不用。”殷情笃定地说:“他应该……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