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2 / 2）

虽然得到了夫子肯定的答案，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大臣们提及花灯集会会场走水的原因却让那份喜悦大打折扣。

“皇上，臣昨日一夜未睡，彻查了走水的原因。”

又是蒋逸致，若是有人对皇甫凌说，这次走水跟他的丞相大人完全没有关系，他倒要有点吃惊了。

皇位上的皇甫凌懒懒地看了蒋逸致一眼，心里已经知道蒋逸致要说什么了。

“怕不是天灾吧。”

蒋逸致刚要由天灾引出这大概是天意如此，皇上应考虑是否是自己做的不足等等。被皇甫凌一抢话，后面要说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只僵硬地从口中蹦出两个字。

“正是。”

“那丞相大人可有何良策，消了老天的怒气。”

皇甫凌一手撑住脸颊，歪着头看向蒋逸致。本来还老神在在的蒋逸致被皇甫凌说中了心事，脸上虽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是一惊，这小皇帝何时那么厉害了。微微抬眼对上小皇帝墨黑的眸子，他看到的不在是幼稚混沌，而是看不透的精光。但是被小皇帝这么一问，后面的话又不得不说。

“微臣认为，皇上可前往青州祈天，让上苍知晓皇上的诚意。”还是将原先想好的计划说了出来，蒋逸致却再也感觉不到以往的胜券在握。

“好，就依丞相所言。退朝吧。”

眼见着皇甫凌没有任何反抗，施施然地回了内殿，气得一直忍着没出声的尚书令差点晕厥。前几日灾民那事，若不是当日他染了风寒，实在来不了这朝堂，岂能让蒋逸致将一众灾民赶出城外，陷皇上于不义。

“皇上可真让您操碎了心。”蒋逸致也正往殿外走，看了看脸色铁青的尚书令，冷笑道。

“蒋大人，皇上还年少，但莫要以为皇上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胡作非为！”尚书令林慎行被蒋逸致的冷笑一激，开口反驳道。

“林大人，您这忠心真是日月可鉴啊。”蒋逸致装模做样地一番称赞，临了也不忘补上一句。“但愿皇上能识得您的苦心。”

这句话不止是给现在的尚书令听的，也是给五年前的尚书令听的。

五年前，林慎行最欣赏的皇子不是先皇宠爱的大皇子，也不是万事事不关己，明哲保身的二皇子，他最欣赏的反而是这最小的九皇子。

林慎行不太见得到其他皇子，却经常能碰到成天往外跑却不知道去做什么的皇甫凌。皇甫凌没上过朝堂，不认识尚书令，只识得官袍，能知道也就是这是个当官的，却不知道具体身份。

林慎行见过皇甫凌拿着全妃给的糕点给仆从吃，不似其他位居高位者赏赐时的傲慢，皇甫凌身上是对跟随者真正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也见过皇甫凌在练武场上的英姿，皇甫凌身上没有其他皇子的勾心斗角，他身上的是独有的干净清醒的气质，却不是愚钝。这样的皇子若是当了皇帝，当是会成为一个好皇帝的。所以五年前的宴席上，尚书令亲手调换了皇甫凌的答卷。他看出了皇甫凌的低调沉稳，却不想让皇甫凌就这么平庸一辈子。奈何，如今的皇甫凌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皇甫凌并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地让尚书令失望了。他想的是，先前全是避着蒋逸致的思路走，生怕中了什么诡计，才堪堪保了五年皇位。现在不同了，他不想躲了，他想早点结束这一切，好带着夫子安心过日子。所以这次他选择顺着蒋逸致的思路走，看看蒋逸致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第二天就启程去往青州，皇甫凌都没来得及和夫子说声道别，才刚刚确定了夫子的心意，就要匆匆赶往别处，心里虽然百般不情愿，但是为了尽快解决所有会威胁到他们的人，皇甫凌决定速战速决。

从准备到启程都很顺利，只是皇甫凌二皇兄皇甫书岚奏请希望可以一同前往，以慰上苍。皇甫凌也找不到理由拒绝，皇甫书岚一直安安分分，虽然分不清敌友，带上倒也无妨，就准了。

去青州的路不是很好走，皇甫凌坐在马车里倒也不觉得不舒服，顺手拿起早上吩咐杨廉去买的桂花糕，放进嘴里。

“杨叔，这是百香楼买的？味道为何不一样？”没吃之前就感觉这桂花糕没有百香楼里桂花糕的香味，吃进嘴里，更是远远不及百香楼的美味。只能说一般好吃。

杨廉还没答话，马车外守着的内侍的声音抢先传来。

“圣上，岚王爷求见。”

皇甫凌和这个二皇兄除了他那个小外甥就没有其他交集了，每次去岚王府也不太见得到皇甫书岚，皇甫凌最多逗逗小外甥就回去了。这来请旨跟着一起来就有点奇怪，现在竟一出皇城就急着见自己？

“让他进来吧。”放下手里的桂花糕，皇甫凌正了正表情，朗声道。

如果只是皇甫书岚一个人进来，皇甫凌还能控制地住表情。结果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人。

皇甫凌控制不住地想笑，想冲上去抱住那个人，视线触及到一旁的皇甫书岚后，生生地抑制住了自己迫不及待想伸出去的手。

这位岚王爷也是十足的冷淡性子，这下淡淡地扫过一众仆从，再扫回皇甫凌身上。皇甫凌会意，也没计较岚王爷稍有点失礼的举动，挥手让一众仆从出去了。

“百香楼的桂花糕只有卖给你的时候才会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