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待定（1 / 2）

实验楼的空气似乎也被传染了学生们的焦灼感。压抑的气氛闷得让人难受堵心。大厅里等待的学生都不敢发出噪音。

面试比大家想象得要快得多，每个学生只分配了五分钟的时间，有的甚至五分钟不到就出来了。

在这些人里，垂头丧气者有之，昂首挺胸者有之，闷闷不乐者有之。还在候场的学生想“顶风作案”问上考完的学生一两句，可被女老师锐利的眼神一盯，全都没了勇气。

薛彬倒是没有任何负担，因为导师里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提出的问题他也都对答如流。唯一让他觉得不对劲的就是在面试的结尾，那个戴眼镜的男导师说的一句话。

他说：“如果你经过重重筛选参与到了这个项目里，你在做实验的过程中，发现你所需要的一个重要突破是以践踏伦理的方式来换取的，你是否会为了得到这个重要突破，而做出一定的牺牲？”

当时，窗外的阳光在那位老师的镜片上反射出亮晃晃的一片，教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那安静的几秒钟甚至给他一种感觉：这才是这次面试的重点。

而薛彬并没有给出一个在医学伦理学课上得高分的人该有的答案，鬼使神差下，他选择回答：

“那要看践踏的是怎样的伦理。”

时隔多年后薛彬回想，也许就是这一念之差，让他跳进了本可以逃离的深渊。

……

两天后。

面试结果是以短信方式通知的。中午，王颖杰在半梦半醒中地听到了手机的提示音。

“什么东西大中午的……”他嘀咕了一句，翻身继续睡。

过了一会，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才拿起手机。

“C组三号王颖杰同学，你好。恭喜你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2012级研究计划面试选拔考试的审核。请于今日十四时二十分前带上纸笔到能源与动力学院3-329房间，届时将会有老师带你了解下一阶段的考核，逾期自动视为放弃。谢谢合作。——研究计划评定组”

定睛细看发信时间，是中午的十三点半。

王颖杰揉了揉眼，看向寝室的挂钟确认现在的时间。

14:09！！！

“我靠！！”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他大骂了一声。王颖杰飞快地从上铺下来，下到最后一格时一脚踩空，右脚踝崴了一下。

“操！”他单脚跳了几下。什么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就是了。

疼痛让他龇牙咧嘴，但是现在根本没空顾着疼，还有十一分钟！

他的寝室离能动院还不是特别近！

“要带啥……纸笔……”他抓起书桌上的笔记本胡乱地往书包里一扔，随手把离自己最近的一根笔揣进裤兜。

他忙乱地穿鞋，这才意识到脚踝的扭伤无法支持高速的奔跑。王颖杰看向舍友桌上的自行车钥匙，一把抓在手心。

本想留个字条，但时间来不及了。

一路“飙车”到能动院，一路上不知道收获了多少“傻×”的叫骂声。当他气喘吁吁地推开329的房间门时，又引起了全教室的哄笑。

这个形象实在是不太好，或者说有些滑稽。

薛彬没有起哄，他坐在第二排，淡淡地望向一瘸一拐走进教室，还顶着一头鸡窝般的乱发的王颖杰，对他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