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卢平（1 / 2）

“所以您这次回来也是为了研究计划的项目啊。”我问道。

“是啊。”卢平捧着茶杯，嘴角含笑。虽然是刚从机场回到学校，可他脸上没有丝毫长途旅行后的疲惫，金色的发丝也梳理得整齐有序。他的行李箱放在办公室的角落里，刚刚烧开的水壶冒着热气。

“我来吧。”我把水壶的电源切断，接过卢老师的茶杯，“嗯……茶杯这么久没用了，先烫一下吧。”

卢平笑笑没说什么，就看着我忙前忙后。办公室里的气氛分外和谐。记得多年前卢老师在我家时，我也是这样给他端茶倒水。氤氲的热气在茶杯上升起，经年的回忆让我有些恍然。

我想问问他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却一时不知如何问起。

“我觉得，彬彬你适合这个计划。”突然间他将话题又跳转回了研究计划，“唯一有点可惜的一点就是选择研究计划就失去保研资格，不过我觉得以你的能力这个资格不要也罢。”

“那要看是什么项目吧，”我摇着头笑笑，“如果和我的专业根本对不上，我加入也没什么用吧。”

“学院内部其实有人选了，选拔就走个过场。”卢平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看向他，欲言又止。

他耸耸肩，“现在我们关起门来说话，就是这样。以你的优秀程度，直接参与也不会有人反对。”

我狠狠挤了一下眉头。总有不对劲的感觉在我心头萦绕。

“不提这个了，你还想问什么？”卢平温和道。

“老师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回国？”

“因为我母亲过世了。”

我抬眼望着他。这是料想中的答案，分明是沉痛的，可他说出来却给人一种平淡无波的感觉。卢平也看向我，他遗传自母亲的碧蓝色双眸里盛了一层浅淡的哀伤，更深层的东西似是掩盖在白雪下的极地的冰川，我看不懂。

这样的一双眼睛，年轻时蛊惑过多少人的心？我深知这个时候想这件事是不应该的，于是垂下头，微微叹气。

“节哀。”我吐出这两字，继续涮茶杯。

“你想出国吗？”茶泡好的时候，卢教授问我。

“不知道。”我回答，速度之快连我自己都奇怪。

“……”无话可说的成了他。

“出国真的很好么，为什么大家都想往国外去。”我说，“舍友们也想出去，我……要是国外有大学非要我不可，我就去。”

“哈哈哈哈……”卢平大笑，“你一点都没变。”

这之后的时间我们聊得很开心，所有隔阂也随着笑声消解。我向卢老师诉说这几年学校的变化，卢平饶有兴味地听着。他也和我说了很多做交流访问时有趣的事情。谈兴正好，我们喝光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直到晚上11点，我才惊觉现在已经该回宿舍睡觉了。

“男生宿舍关寝的时间应该比女生晚，”卢老师笑着跟我说再见，“跑回去吧，来得及。”

我洗漱完毕时，寝室夜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