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2011年 2月1日 周二

腊月廿九。终于放假了。

我属于拖着行李箱离开学校的最后一拨人。幸好我家离N市不远。这几年放假都是这样，我会尽量地晚回家以缩短和家里那些八卦亲戚的见面时间。

火车上人的气味和泡面的香味混合，还有车厢交接处的烟味，三种味道编成麻花不分你我地钻到鼻子里，简直恶心到家了。

我屏住呼吸向自己的座位挤过去，一路说着“让一让”。

旅途适合思考。我将行李安置好后靠着窗户陷入沉思。

冷风裹挟枯枝败叶一路后退，火车呼啸着撕裂空气。入冬的N市给人以肃杀感。我将视线转移到车内。正对着我的是一个看起来和我一般大的女生，妆很浓，显得她过于成熟。长发是漂过后褪成的黄色，喷的香水有点呛鼻。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格外恨自己比常人敏锐的嗅觉。

我的身边是抱着婴儿的母亲和她丈夫，孩子很安静一直在睡觉。对面女孩的旁边是民工打扮的中年人，脸庞黑黝黝的，双手局促不安地交握在一起。

女孩拿着手机头也不抬地敲击着键盘，看样子是黑莓的新款，我见系里有钱的同学用过。她时而厌烦时而甜蜜的表情告诉我对面八成是男朋友。

抱小孩的一家人还算开心，听口音是S省一带的人，聊着内容听不太懂。

中年人眼睛在车厢四处打量，时不时看看自己的包，一幅特别怕贼惦记的表情。

庸庸碌碌。脑海里是这四个字打转。我也未尝不是这其中的一员。刚上大学的时候总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四年的打磨后却逐渐认清了现实。在学校里再会读书又怎样呢？就算我取得那么多人人艳羡的奖杯，也改变不了我回家就要面对债台高筑的事实。

母亲的病拖了好几年了。家里的经济来源是姑姑和表姨。我每月的开销已精简到不能再精简。万幸现在拿奖学金的我已经不用向家里伸手要钱了。我多希望自己能再成长得快一点，这样家里的担子就没那么重。

“叮——”手机提示音响了。

是我的手机。谁的短信？我的手机号虽然有不少人知道，可是会发短信给我的，基本就是家人了。

“提前祝你新年快乐。——王颖杰”

“新年快乐彬彬！今年也许能一起过年！——叶宁寒”

宁寒的短信在我意料之内。我们是发小，感情很深。

可是王颖杰？这……

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好吧？严格说是情敌的好吗？是群发的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