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流四起时(1 / 2)
到了第二日,白绥起了个大早。昨晚上在屋顶和梁既明吹冷风到半夜。等他溜回房间的时候就见着傅知舟沉着个脸。他一看那半盏油灯,就晓得他师兄是在这里等了好久,心生愧疚,好声好气地对傅云亭说:“师兄,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
每次这孩子见他脸色不对,就先软糯糯地道歉。可傅知舟却每次都受用,一见着他那委屈巴巴的小可怜样,有再大的脾气都化成了一滩水。“你真是……唉。”傅知舟叹了口气,随后又换上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笑容。“知道自己错了,就赶快过来,不然好东西可不给你留着了。”
白绥一愣,只见傅知舟从衣袋里掏出来一块锦帕子。白绥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白日里买的那串玛瑙手镯。
“你这一下子跑出去玩儿了,我就先让无谓大师给开了光。”他把那手链拿起,然后待在白绥的手上。“从小你就不安生,有这东西护着你啊,到也让我安点心。”
自家师兄等自己到现在就是为了送自己的东西,到底还是自己太顽皮,总是让师兄记挂,白绥这心里边真是十分愧疚。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道谢,突然想起来那白玉簪子,于是笑着对傅知舟说道:“师兄对我这么好,我可得好好谢谢师兄。”他拿出了木盒子,“这个是白日里我猜灯谜赢来的,我一看这簪子,就觉得十分适合师兄,带了好大的脑力才赢了回来。师兄,你可得夸夸我呀!”
见着对方一脸殷勤样儿,傅知舟真是哭笑不得。他拿起那盒子,打开来。你们这是一根白玉簪子,上面雕着流水桃花图。虽然不是上等的玩意儿,却也是精致。
“正所谓桃花流水佳人相伴,我师兄可是十里八乡最帅的青年才俊。玉配君子,师兄带上这阵子,只怕要迷倒更多的小娘子啊。”
“你这牛皮可吹得不是地儿。”傅知舟笑着说,“他说我已经有佳人相伴,何需再去寻佳人?”
白绥震惊万分,“师兄,你有喜欢的人了?怎么我不知道呀?”
傅知舟却是笑而不语。
某些人呢,天天就想着要玩,根本不知道,有人早就把心思都挂他身上。
“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儿个能结识诸位,是我杨某的荣幸。”
左奕不晓得陛下是在搞什么花样,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在这夏盈楼的厅堂里跟这些平民百姓们唠家常。昨晚上陛下和白绥在屋顶上观星望月,吟诗作对。他呢,就在一旁默默守着。可这眼神就是止不住的往那两人身上飘,好在他武艺高强,那两人也不会发现的。要是让白绥知道他半夜偷听,肯定要说他是不怀好意。
不过他是怎么能算是偷听呢?保护陛下安危是作为一个将军的职责,他自小就受父亲教育,一定要好好辅佐陛下。陛下到哪,那他必然到哪。只是有些地方可以同去,有些人却不可以给予同样的心思。
只是今早,他却觉得这下夏盈楼貌似有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见左奕四处打量,梁既明问:“你是在寻人?”
“不是。”左奕应到,“只是觉得有些蹊跷。”
“哦?”
“客人们都已经开始上店了,怎么不见夏盈楼的老板娘。”
“真不巧啊两位爷,我家老板今儿一大早就出门采货去了。”店小二紧着给他俩上了壶茶,“特地吩咐要好生招待几位贵客,等她回来做几道拿手好菜。”
“那就多谢京娘子和小二哥了。”
“贵客客气了。”
左奕却依旧觉得有地方不对,“前几日属下把这武安转了个遍,采购的集市离夏盈楼不过十里。如果是早上出去采购,晌午应该回来了。”
梁既明一听,也觉得有不妥。
“你们两个倒还是有良心,晓得心疼夏姐姐。”白绥从楼上下来,走到小二面前,问:“夏姐姐出门的时候,可是有其他人陪同?”
“平日里采购都是我陪着老板娘去,今日老板娘说让我去招待贵客呢,所以就自己一个人去了。”
“她一个人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白绥心里不放心,“我去找他。”
傅知舟拦住他,“你一个人怎么找呀?”看向梁既明,傅知舟说:“不知道杨先生和左小哥可否帮忙一起找一下夏姐姐?”
梁既明此时的注意力却被傅知舟束发的白玉簪子吸引——那日他帮白绥赢回来的簪子,竟然被送给了别人。
我的心里怎么有点醋味呢?
“杨先生?”
“啊?”梁既明回过神来,“哦,那是自然。”他笑着看向白绥,“我表弟武艺高强,不如就让他跟着小郎君一起吧,也好保护他。我就与傅郎君一道。”
“主上!”左奕刚要反驳,梁既明就说:“我与傅郎君一见如故,还请傅郎君多多关照。”
傅知舟听出这话里有话,心里谋着,应了下来。“小白,你可跟紧左郎君。”
“哦。”白绥看了左奕一眼,那人还是一脸闷。
……果然闷如木头。
“我倒是不知道,杨先生居然与我一见如故。”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傅知舟与梁既明一同走在路上,他晓得对方有什么话要说,可是这样走了一段路,那人却迟迟不肯开口。最终还是他沉不住气,先问了一句。“哦,看来杨先生一开始把我当成敌人了?”
梁既明笑了,“是我口不择言,傅郎君莫要见怪。”
“来杨先生也是光明磊落之人。”傅知舟说,“你把小白支开,到底是想跟我说什么?”
“我在帝京的时候,曾听说过前任门下侍郎傅云亭博学多才,辅佐太上皇立下了不少功劳。后来他告老还乡,貌似来的就是这武安邑。”
我瞅着傅郎君,也是一表人才,有当年傅侍郎的风采。
提及父亲,傅知舟心中微动。他皱起眉来,“看来你可不是个简单人,与家父好像还是旧识。”
梁既明大笑了两声,“我不过是对傅侍郎敬仰已久,见着他的儿子,心中激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