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归一(1)迟到的求婚(2 / 2)
凌寒认真拍着电影,安在羽认真地看着他。灯影下被人偷怕的忘情一吻,曾是心头难平的疤,此刻看来如此缱绻温存。漫天飞舞的诽谤,和窝在在羽的怀里安然睡去的凌寒,仿佛是隔离了的两个世界。
两人千筛万选的公开合照变成了视频影像,在羽吐着舌头,凌寒责怪他破坏构图,反应过来之后一手拍在他额头:“安在羽,你怎么又录像,要拍照的啊。”发布时,凌寒紧张兮兮地抖着腿在掐时间,回头着急没好气地嚷着:“安在羽,你别玩儿手机了!”那时候安在羽这家伙原来是憋着笑回他的吗?
初到加拿大的第一个家里,举着颜料盘刷墙的安在羽,回首正巧碰上凌寒的双眸,一个放浪的挑眉就把气氛全给破坏了。终于拿到结婚证时两个人寒风里笑成了大儿童,Terell在镜头后面问着各种让人难以启齿的问题。凌寒追着Terell抢结婚证,后面的安在羽咯咯笑得镜头直晃。
那些漫长难熬的岁月,浓缩在了短短几幅影片里。新鲜的旧时再次被翻出来,他看进眼里甚至来不及细细品味,就一闪而过。影像一桢连着一桢,顺着记忆走了一圈儿,接上了眼下的光景,竟催人落下了泪。
最后一块幕布亮起来的时候,凌寒就站在近前,北京的夜景依旧美丽,定都阁的樱花瓣还如那日肆意飘扬,两个人相互依偎着,不知在谈些什么。
屏幕在花瓣里化开,双胞胎稚嫩可爱地张着小嘴儿咿咿呀呀地对他说:“Daddy, I love you!看!”
凌寒已经愣在了原处,转头就朝双胞胎指的方向去看。喷泉落完了水花,音乐也消停下来,只留了红红绿绿的光打湿了温暖的夜色。屏幕熄灭后,幕布后的排灯亮起微黄的光,闪闪烁烁的恰好够人看清空无一人的草坪,和不知何时铺就的花瓣,这花瓣一开始就在这里吗?他仔细看了看形状,刚好是他名字的缩写。烟花在花瓣中间燃起,劈劈啪啪盛开在仰首可见的空中,爱心、天鹅、名字缩写,绽放花开,落在心间,余味悠长。
凌寒被惊得不知说什么。正在播的这首歌叫什么?对,《Mirror》,是他写给安在羽的第一首歌。安在羽!安在羽在哪里?他在原地转了一圈儿,急着找到安在羽,要狠狠打他一拳,解了给他闹哭的气。
有人从近旁抓住了他的手,他想也没想顺着那人的手劲儿回转过身就搂住了:“在羽。”
“宝宝。”在羽安抚他一会儿,轻轻把他推开到一边。埃菲尔铁塔金黄耀眼的灯光,打在两人的侧脸上,凌寒脸上的泪花映照得盈盈闪闪,惹得在羽心疼了起来。在羽低头替他擦去了眼泪,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见他没再要掉眼泪,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单膝跪下了。
凌寒早想到了,可是看着他跪下去的时候,还是痴痴笑了,叉住了腰左右没什么目的地乱看,可怎么遮掩,也盖不住幸福劲儿。
“凌寒。”在羽抓住他的手,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凌寒的手不由自主轻攥了一下。
“我们结婚吧!”凌寒看着安在羽,又去看盒子里新的戒指,果然是前几天安在羽’无意’提前的那款,拿起来就去找里面刻着的他的名字,半天一句话也没回他。
“宝宝?”安在羽看凌寒低头傻呆呆地玩儿戒指,扭着头仰起来去正对上他的脸。凌寒被他这一下逗笑了:“你果然还是没什么创意。”
“我花了很大功夫的。”在羽颇觉委屈。
“我是说戒指。”凌寒摘下旧戒指,把新的套在无名指上:“这场面肯定不是你想出来的。”
“宝宝太厉害了。”在羽一五一十招了供:“是Terell和我一起弄的。”
“Terell这个疯子。”凌寒忽然认真起来,忍不住哽咽。他想谢谢在羽肯为他花这样繁琐的功夫,可是谢字太轻,担不起他们之间的感情,话在嘴边转了几转,只化成了爱意满盈的微笑。安在羽站起来,背后升起了几盏孔明灯,不用猜,只凭这四周打来的光线强度和阴影效果,凌寒就能断定,他自己身后的方向一定也有这么几盏写着他俩名字的灯正在往星空里飞。
“你是顺便在骂我了吗?”在羽揉弄着凌寒的脸。
“不,你是我爱的人,你做什么都不过分。”凌寒痴痴望着他。在羽被凌寒的话惊在原处,笑开了,吻住凌寒就不再松口。
音乐声渐渐淹没在回归的人群里,喧嚣取代了悠扬。两个人在人群的惊呼声里,肆意相拥而吻,闪光灯此起彼伏,一如当年。
空中盘旋着一架航拍仪,收录到的画面第二天就会被传到各个视频网站上去,一样会四散传播,成为街角巷尾的谈资,受到各方专断评判,却又极不一样。
从站上舞台起,为了光明的荣耀,他们就得成倍地受着别人的评判,没有回头的路,也没有真实的自己,行差踏错,或可万劫不复。可他们就是非要肆意妄为,不信这个邪,要明明白白活一回,爱一场,让全世界都看到。如今,也算是做到了。
至于旁人如何恶言相向,总归抵不过一句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