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独自成活(2)去吧!去北京找他。(1 / 2)
安在羽在参加盛典之前就知道凌寒也会来,来之前成员们还打趣他这次可以公费约会了。在羽只是苦笑着说凌寒忙着拍戏,哪有时间约会。他刻意保守秘密,好像只要不说出来,他们之间就还有续写的可能,所以全团上下的人都以为两人只是最近比较低调而已。
桢宇先前还笑他怎么戒了玩儿手机的瘾,也不怕凌寒找不到他生气。他只是说凌寒最近进组拍戏,忙得顾不上,手机拿了也是白拿。允昕在他的微笑里看到些许苦涩,不过毕竟在羽言行并无太多异样,也就没有多想。
另外,大家还察觉到在羽自从上次和凌寒的新闻闹大之后懂事多了,就很少公开在他们面前公然秀恩爱招仇恨,也不怎么爱打闹了,心思多了几分放在工作上,对成员也好很多。
白允昕和权桢宇有意把新房子买到在羽的小区,让他帮着看房子,他也都爽快答应。赵辰飞前一阵子脚受伤,现在又查出来是跟腱受损,精神状态一直不好,他主动全程照看,两个多月的时间。
好事不成双,坏事却总是抱团来的,状况总是能够在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更坏些。赵辰飞意外受伤,安在羽就在他身边,看得真真切切。
因为脚上一直伤着,肿得厉害,赵辰飞除了必要的演出,都不参加练习了。SE一位前辈女歌手演唱会那天,邀请安在羽和赵辰飞伴舞,两个人携伴前往。前辈担心他的脚受伤,专门问过他,也没拦着他上台。
排练的时候他忽然感觉一阵剧痛,小腿拉着跟腱块撕扯一般地疼,像是里面神经线断了,热滚滚地肿起来,当时脚踝就用不上力了。在羽正背对着他,听他一声嚷叫,回头看见他额头鼻尖全是冷汗,抱着脚在地上抽搐着。
安在羽把赵辰飞抱上车,送去医院的路上,完全没顾及有没有被人拍到。他一心想着,MG不能再有人出事。可是赵辰飞再也没能站在舞台上。
医生诊断跟腱完全断裂。肿痛可以恢复,但是跟腱永久性损伤,再也不能进行剧烈运动,跳舞更不可能。男团当中,每个人都必须上台跳舞,赵辰飞失去了舞蹈能力,意味着只有一种结果。
后来事情具体怎么发展,安在羽不知道。一个月以后,赵辰飞自愿和SE解除合同,回国发展。道别的那一晚,大家才发觉,很长一段时间,赵辰飞都没有笑过了。
他脸色惨白,只是淡淡地跟大家点头道别,甚至不愿意用韩文再讲一句多余的话。安在羽和赵辰飞同为团内舞蹈担当,他很清楚这样的打击对他来说是致命性的。赵辰飞曾经说过,他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MG,却不想最后还是食言了。
安在羽靠在角落的墙上,就像当时送走凌寒一样。他很想打电话给凌寒,告诉他MG惨败的现状,以及他无法言说的心情。但他没资格那么做了。
没多久,SE官方贴出与赵辰飞和平解约的新闻,丝毫未提过度工作是导致艺人跟腱断裂的原因。MG新专辑如期发行,公司就开始筹备新一轮巡演,上上下下忙碌起来,已经少了三位中国成员的MG,还是一样的生机活力。
只是MG现役成员人人心中闷着一团火,不必示众的时候,必定低压笼罩。安在羽不愿在宿舍多作停留,一天到晚戴着耳机在练习室琢磨编舞。
他跟Jack坚持要求自己完成SOLO独舞的编排,Jack没抱多大希望,看他特别在意,就允他试试。在羽于是把自己关在练习室里没日没夜地练习修改,好几天才出来,表演的效果惊艳了所有人。
大家之前当然知道在羽舞蹈功底强,但毕竟之前的编舞一直是和编舞老师合作完成,期间他也很少提出自己的意见。所以这次连编舞老师都惊呆了,当即跟Jack和Mari拍板说可以直接用。这段舞蹈配乐也是在羽自己参与制作的,所以用起来很顺手。
演唱会舞台上,他在莹白的灯光聚焦下,身体牵引着音乐,尽情释放自我,随着音乐贯穿身体流动起来,分明是骨络分明的男子,却让人在雄浑霸气之外看出自然如水般的柔软。
舞台下荧光闪闪,人声鼎沸,尖叫不止,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在王者的舞台,他安在羽还存在着,不为别的人而活。狂傲不羁的飞吻下去,引起山呼海啸,正像是他在宣誓着什么。
璟昊在后台看到舞台上的安在羽,常常忍不住欣慰地感慨:“我们在羽呀,长大了。”
事实上,他清楚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10月底以来,他一直都生活在虚幻里,抑制不住想念凌寒,想到心口发疼,在温和的微笑下也能感觉到自己正撕扯着喉咙无声怒吼。他没有一刻不想联系他,甚至想过假装忘记分手这件事,打电话过去跟他撒娇,跟他讲这些日子的变故。可是他不能,所以手机几乎成了毒药,他碰都不敢碰。
别人和他开凌寒的玩笑,他哪怕是心在刀尖儿上滚着,也要找到那么一点点关于凌寒的记忆。他觉得自己是疯了,可哪怕这样疯着,也不愿意承认凌寒再也不会回来。
凌寒新歌《Farewell》发行前,在羽收到了他发来的Demo,只有一首歌,没有任何文字。他看着那个邮件附件呆坐整夜,最后下载好,删了邮件,黎明将至才倒头睡下,就是忍不住眼泪打湿了枕头。
凌寒,你真是残忍。我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不去打扰你,你想要结束,我就给你最安静的结局。那发来这首歌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只是一首歌,就可以把我好容易垒砌的坚强瞬间打得支离破碎。
可即便凌寒如此,他也没办法恨他超过一天。没办法,他只是想他,想到已经辨不清自己是谁。
从香港回来之后,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许进来,饿了一整天。谁敲多少遍门也没用。最后桢宇上来敲门没有得到回应,下楼时故意大声嘀咕:“非得要凌寒来才能不乱发脾气吗?”
房间里在羽听到之后,空洞了一天的眼睛,瞬间盈满泪水。
他放不下,也从来都没想要放下,即使决定了不再打扰对方的生活,他依然在给自己编织一个假想的未来。他木呆呆地打开那首存了一个多月的Demo,听完整首歌,又循环播放好几遍。泪水就没停过。接下来几天,他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连强装平静的力气都没有了,每天游魂一样按部就班完成所有工作,只要不是在舞台上,脸就冻结着,跟谁也不讲话。
香港回北京的飞机上,凌寒遇到了柳沁。柳沁身边跟着一个女孩子,女生遮掩得很仔细,眼睛里带着灵气,不像是圈内人。柳沁看出凌寒的疑惑,没有回避,大方把女友介绍给他认识。
见凌寒神情恍惚,状态不佳,柳沁问了他一句。凌寒先是垂下眼眸在记忆里游荡,柳沁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愿跟他多说。
“不愿说就…”
“分手了。”凌寒打断他的话,匆忙出口,作势弯腰捡起地上的毯子,试图用强装的镇定遮掩自己的慌张。柳沁看在眼里,再震惊,也不过是眼神里起了些波澜。
相对无语,一路上只剩下起飞降落,夹杂声波干扰的语音播报。天黑下来,走出机场,才发觉天气是越来越凉了。
春节悄然就来了,华孝美看儿子最近瘦了好几圈,以为他工作太累没时间照顾自己,就费尽心思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在羽也没吃进去几口,几乎都让哥哥和世惠吃掉了。在羽从头到尾不说话,倒是陪着爸爸喝了好几杯酒。
先前在家,安永赫不怎么要求他们陪自己喝酒。在羽还是小孩品性,只爱喝甜饮料,滴酒不沾,喝几口就嚷着难喝,今天怎么一杯一杯不停地灌。大家都觉得奇怪。可是即是过节,在羽也说他只是自己想多陪爸爸喝几杯,别人也就没太在意。
除夕夜晚上,大家都睡下了,在羽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起来到楼下翻冰箱。看到哥哥买的一捆啤酒,他开了一瓶坐在沙发上独自一人在黑夜里喝着。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多少次失眠,大约能够正常入睡的时间,这两个月多月加起来都不到十天。酒精果然是好东西,几瓶啤酒下去,意识模糊,他就不用记得那些痛苦。
平时在宿舍,他多少克制着,不会纵容自己喝醉,以免说出不该说的话。除夕这一夜,又是在家里,他看着每一处,都想到凌寒当时在他家时拘束可爱的模样,心里抓痒挠腮,找不到发泄,只能一瓶一瓶地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