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铭刻（4）（2 / 2）
“璟昊，不好意思，没看见。”
“你还好吗？”韩璟昊被柳沁红肿的眼睛吓到了，刚才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这人不知是熬夜还是哭过。
柳沁没答话，从旁边地上拽过一个箱子，打开里面全是啤酒瓶，没打开过的整齐摆着，空了的就乱七八糟堆在另一边。他递过一瓶给韩璟昊，璟昊没接，柳沁就自己打开喝了。
“璟昊，M.G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璟昊见他状态不佳，一时不知如何回复，难免有点儿官方：“最重要的事业啊，大家不是都这样想的吗？”
柳沁一笑置之，眼神空空洞洞看着前面，眼底数不尽的悲伤无奈，和他的容貌年龄全不相符。这人就在眼前，韩璟昊却觉得看不透，他浑身一阵发冷。
“去中国的安排大家知道了吗？”
“你也知道了？”
“怎么说我也是M队队长啊。”
韩璟昊也觉得自己犯蠢，笑说：“Jack刚定下来具体安排，明天出发，一会儿人都起来我就会说了。倒是你，刚回来，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也是。”柳沁轻轻放下酒瓶，双手撑着桌面，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明天总会不一样的。走吧。”
韩璟昊听他说完，站在旁边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动静，催他道：“不是说走吗？”
柳沁倒像被吓醒了，醉意也少了几分，伸手由着韩璟昊拽起来，起身回宿舍去了。
透过地下室细窄的窗，空荡荡的街面上扬起灰尘洒下来，在物件上罩了一层。一只脏兮兮的大肥猫从草丛钻出来，在路边一个空瓶子边转了几圈，伸舌舔了舔边上流出来的液体，大约过于苦涩，喵呜一声惨叫，踹翻瓶子钻回去了。太阳升起，流在地面的过期果汁，留不下影子。扫帚落地，瓶子咕噜噜滚进了簸箕，不作声响。
众人起来之后得到消息，无论心里是否乐意，面上只能默默强颜欢笑。赵辰飞扶了扶腿，暗自掂量长途跋涉会不会影响复原。他知道大家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人，经纪人和公司那边的决定他们也和他一样，没办法违逆。况且，他这样一直休息，就没有收入，早晚都要开始工作。
韩璟昊依然带着平时乐观的微笑：“这次去中国你们也算是回家了，是开心的事。”说完看了一眼柳灏，“尤其是柳灏。”
这次就是在柳灏的老家上海录制节目，所以按说他应该是最高兴的。可他看上去倒是平静得很，和之前凌寒回北京时的表现形成强烈的反差，至于原因，大家也都心照不宣。
赵辰飞看大家都沉闷着，就开始打趣起来：“都回家了还哭丧着脸，我又不是不能走路了。回家一趟多不容易，跟我学着点儿。”
凌寒看着赵辰飞强打精神的样子，就像看未来的自己，无限担忧。在羽揽过他，在他单薄的肩膀上用力攥了攥，假装不经意地游进了领口里，在锁骨上摸了两把，眼神却一本正经地看向别处。凌寒一脚踩在他的脚尖，疼得他压紧牙关不敢出声。
回到中国，几位中国成员像活泛过来的鲤鱼，个个都有跳龙门的气势。在羽中文不好，凌寒在后面耐心地一句句给他翻译。说到好笑的地方，两个人还窃窃私语着闪到一边。主持人在上台前聊起MG成员关系一向最亲，顺便夸了在羽一句什么，凌寒忘乎所以伸手在在羽的耳尖一捏，拍了拍他头顶，表示很骄傲。
在羽没听懂，正等着翻译，被凌寒这一调戏也没心思追究了，专注和凌寒在一边做小动作。女主持人李仁娜发现这俩人关系好像不一般，跟柳灏多问了两嘴，并没有得到预想的答案，若有所思地看了两人很久。
到台上，李仁娜格外关注凌寒和安在羽，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凌寒护着安在羽就像老母鸡护着小鸡崽儿，别人碰一下他都要吹眉瞪眼地叨回去，生怕人有一点儿闪失。安在羽听不懂中文，经常反应迟钝被男主持人汪洋“调戏”而不自知，凌寒在一边猴急，又不好上前插话。
开场的部分，节目组安排了十二种特色的中国饮料欢迎各位团员，在羽好奇，指着苦瓜汁问是什么。汪洋用中文回答了他，还使坏不让翻译把名字讲出来，让在羽凭着饮料的中国名字选一杯喝，想着法故意引导他去选苦瓜汁。
凌寒一个没忍住，从老远的位置直接冲到前面拦着在羽，用韩语命令着说：“别喝这个，这个苦。”这么一搅和，这个部分说不好就得掐了，气得汪洋在一边直翻白眼。在羽虽被吓了一跳，自然是听凌寒的，放下苦瓜汁，去拿旁边的酸梅汁。
李仁娜注意到台下的躁动，把苦瓜汁递给了凌寒，意有所指地说：“凌寒，你是刚才说爱喝苦瓜汁的吧？急成这样，怕被人抢了喝不着是不是？”凌寒反应过来，拿过了苦瓜汁放手里笑着说：“嘿嘿，被看穿了。这多好啊，补钙。”
李仁娜放下心来，顺着罗列出一大串儿苦瓜的功效，这茬才算遮掩过去了。节目后半段录制顺利。凌寒和安在羽发现李仁娜在特别关注，分寸拿捏得当。
即便如此，李仁娜还是发现了两个人微小的默契。比如，吃完东西两个人自然地相互擦嘴；在羽玩游戏，凌寒比自己都兴奋；凌寒的道具掉在地上，在羽第一个跑去捡；在羽身上的灰尘也总是凌寒第一个见到，不动声色地拍掉；游戏里赵辰飞和凌寒拿住同一个玩偶，在羽犯规打掉赵辰飞的手，让凌寒拿走；汪洋问在羽问题，一听风向不对，凌寒跳出来抢着遮掩；凌寒唱歌的时候在羽听着，目不转睛地看，柔情似水；在羽被夸的时候，凌寒笑成花，又收敛着怕被发现；中间歇场的时候，她甚至看到安在羽背着人悄悄把手伸进凌寒衣服里，在腰间捏了一把，凌寒也不恼，回头看着他，竟然带着娇羞。
李仁娜心照不宣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