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谢乂一向心疼自己体弱多病的弟弟，也回头看向谢惊震，两双谢惊震温柔乡的眼睛一起盯过去，老狐狸还是八风不动稳如磐石，实在被看久了才从鼻腔冒出一个字：“嗯。”

“前段时间收到道上人的消息，月后鹿邑边上有个名剑大会，到时候你们两个一同去，你哥哥倒无所谓，但你必须参与。”

“！”谢乂听着前言还没什么反应，听完整句才倏然睁大眼睛，连连讨饶道：“爹莫不是说真的吧，爻儿这点三脚猫功夫也就打打小卒，或者大哥给放点水才能找到些自信，不得去那种真刀真枪的地方丢咱们谢家的脸啊！”

谢惊震没搭理他，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打了半炷香，直到管家进来在他耳边躬身说了些话，谢惊震点头表示知道了，回身离开，在拐角处谢爻看不见背影时还不忘动一动丹田真气震过来一句，“谢小探花再同你大哥练上一刻钟才许吃早饭。”

谢乂瞅着谢惊震离开，好脾气的劝一劝谢爻：“爹没看着，你倒也不用练得太认真。只是这名剑大会召开一向是江湖上的盛事，朝中有不少青年才俊都会借道去拜会观摩一番。我也知道这件事，本来便想约着你和殿下一同前往，只是没想到是爹先提了出来。”

谢爻重新将枪横在身侧，枪尖的方向对准谢乂，做出随时进攻的姿势：“江湖上把酒论剑的场合，我一个京城里吃软饭的文臣，懂些风花雪月也就算了，挨这一遭，我倒也不是瞧不出来爹想捶打我。”

谢乂把谢爻的枪抖开，沿着侧面划了一枪，哂道：“你还有这点自知之明？金陵去鹿邑也要半月的脚程，晚些我亲自去把殿下邀来，路上你可别跟他斗气。”

“我跟他斗气？”谢爻一个漂亮的闪身躲过谢乂这一击，“殿下心思都一股脑的往你身上放，哪能纾尊降贵的搭理我？”

谢乂又是好脾气的笑一笑，“殿下自小跟我们一起长大，有些依赖兄长是正常的。你若是少在他小时候捉弄他，他也不至于对你态度比对我来得差一些？”

差一些？谢爻在躲避的夹缝里想起王穆旌的脸，清冷隽朗的面容在看到他的时候微微动容，隐着气在那一双桃花眼尾，随着长眉一同挑得谢爻心底痒痒。

他大哥说的对，自己就是瞧着这平日斯斯文文的衣冠殿下裂了一丝缝的模样就乐。

这一回神的功夫，谢爻那锋芒毕露朝着他哥的枪尖被叮啷一下抬头问了苍天，交锋的速度骤减，谢爻边避边问谢乂道：“爹这是下了狠心，要送我去那修罗场历练。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谢乂也放慢一些速度，当啷又格挡住谢爻从头顶俯劈的一枪：“回京的时候爹就提过这件事，只是回府后事务繁忙，一直忘记跟你说上一声。”

谢爻道：“那我也只能权当是出城游山涉水一遍。金陵到鹿邑一路南下，好光景当是少不了。”

“你若将你这点山山水水的念头往枪法上一扎，想必会精进不少。”

“嘴上说着容易做着难，你也换这模样训我，怎么，跟着爹在外征战几年，连个老气横秋都学了个六分？”

谢乂一戳戳到谢爻腰腹，笑骂道：“混小子。”

三言两语的交谈打乱不了对战的节奏，至时辰了管家来喊谢爻吃饭，谢爻将枪往兵器架上一丢，解了栖在场边一匹瘦马的绳，提胯上马两腿一夹，呼啸中径直绝尘而去，留下被吹散的余音：“哥你先去，我速速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