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1 / 2)
郁浪安来到了太平洋人类的聚居点附近, 那里已经是一片忙乱。
而且天空上已经快要成型的躯体旁飞着为数不少的异类。
这些搞不清楚事情严重性的小辈纷纷悍然出手, 然后再被尚未完全苏醒的神族用本能给反击掉。
“他”现在正处于一个十分蒙昧的时期,正在疯狂的消化自身源源不绝涌出来的力量, 而对于这些小打小闹的骚扰只是凭着本能抵抗了一下而已。
郁部长和某个部下交代了一些事情,等到过一会儿, 他又会忘掉自己的这部分记忆。
这倒不是叶凯歌耍着他玩什么的,而是郁浪安自己主动提出来的要求。
他的理由是, 基金会中的怪物太多了, 而且作为最频繁和外人打交道的一个明面上的基金会高层。
不管是对基金会的内部还是外部,他接触的人精都太多,郁部长也没有能一年365天,一天24小时都能完美掩饰住自己情绪的把握。
最终他寻思寻思,不行,待在这个位置上太危险。一露馅就会导致创造者的计划满盘皆输啊……于是听到他主动要求给他进行洗脑的时候,叶凯歌还是有些惊讶的,不过他仔细思考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郁浪安说的有道理,他的位置太敏感, 身份上也多有不便, 暴露的可能性确实比他自己都高。
加上给自己的分/身施加潜意识的暗示这件事儿打开了他新的思路,郁部长的要求就这样被完成了。
他深吸一口气,要开始了,这场史无前例的盛大演出。
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参与者,却又与此事无关, 因为真正决定了此事走向的人并不是他们。
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一声有许多人听见了,因为这就是响彻在每一个人耳边的。
听到这个声音后所有对此事有着一定了解的人都在心中明白了。
他终于彻底苏醒过来了。
在没有比在大西洋的土系能力者,更加懵逼与惶恐的人了。他们是眼睁睁看着那个怪物渐渐成型的,而在成型的过程中,不管做出多少努力都无济于事。
“啊!!!”有异类惨叫着从天上坠落了下来。
某个异能者眼疾手快的将他掉下来的那一片土地软化,要不然这砸到地上,妥妥就是一个死。
掉下来的异类,他们有些眼熟,似乎是一个经常在电视中露脸的存在。
一般这样的存在不是特别强大,就是某个异类势力的老大。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这都代表着他具有一定的实力。
有人还记得他刚刚飞上去的时候是多么意气风发,似乎笃定着自己可以完成想做的事情。
可是他现在双目紧闭的直直掉了下来,代表性的宽阔翅膀上是几个就触目惊心的大洞。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简直像是被人拿着刨子给刮过了一样。
这一切都是因为天空中的那一个怪物。
他有着三颗头颅,可并没有脖子,头直接就是并排挨挤的长在肩膀上的。他也没有双臂,在正常人类长着双手的地方直接就是一双不断扇动的翅膀。
它双足粗短,人型躯干的下方是还没有他躯体长的腿部,也没有脚趾,两根长而弯的钩爪从腿部生长出来。
“他果然是一个个体。”郁浪安突兀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是的,这三个面孔我都曾经有看到过。”郁浪安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女人,对方的嗓音异常的粗粝沙哑,仿佛是砂纸互相摩擦所发出的声音一般。
这女人也是基金会的成员,同时也是郁部长的“老伙计”了,他们一起度过了人类最困难的那一段时光。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它的本体长什么样子呢,”郁部长感叹道:“虽然这可能也不是他的本体,据推测,他没有一个具体的形象也是有可能的。”
“谁知道呢,可能他原本就长成这副样子,也有可能是在外面吃了太多的垃圾,变成了这样。”女声冷淡的接话。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要尽一切努力的将时间拖延下去。”又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开出声了,居然是非常稚嫩的童音。
“是的,”粗砺女声接话,“我们还没有准备好,人类们还没有准备好。现在强行传送也会在传送的过程里出现不可预计的意外,有全军覆没的风险,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准确来说,是在这里没有发展到绝境时,不能冒这个险。”童声接着说道。
郁浪安没有参与进他们的对话,在闭上眼睛细细的感受了一下以后,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中无悲无喜。
“他看过来了。”
郁部长的声音也很平静,这句话有些没头没脑的,但是他的同伴都听得懂,这是指的什么。
他既然苏醒过来来了,就代表他已经重新融入了世界。哪怕对方随便的从过去的时间线中感受一下,就可以意识到当初发生了什么。
对于基金会做了什么了然于胸的他,再醒来的时候不第一时间来找基金会的麻烦才是奇了怪呢。
没有等沙哑女声和那个童声说话,郁浪安挥了挥手,“行了,我去会会他,你们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让那些年轻人不要太冲动,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
想了想后,他继续说道,“接下来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忘了我们最优先的事情是保证人类文明的存续,这是最重要的,请铭记于心。”
拥有三个头颅的类人型怪物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漫不经心的挥手之间将攻击他的人们打飞。
就像拍走耳边嗡嗡直叫的蚊子一样,除此以外,却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突然看上了一个空无一人的方向。
不过等郁部长突然出现后其他人就理解了,那是对方提前已经发现了他的到来。
郁浪安穿着十分随意,卫衣和牛仔裤让他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路人甲乙丙,甚至还有些学生气。
可他黑色的卫衣上印着的logo就不那么普通了。
那是一个简单的图案,有三个方块状凸起的圆中间又有一个圆形,中间的圆形被三个剪头穿过。
这个图案不少在网络中活跃的年轻人或者是各个国家的高层与许多异类都觉得眼熟。
那是scp基金会的标志。
这个基金会logo出现在哪里都是正常的,但是出现在这个时候那就只有一个指向。
这个男人是基金会的成员。
有些异类,一看到这个标志就觉得两股战战。其实基金会是没有具体标志的,这个是近代scp基金会的标志。
可他们害怕的是这个背后所代表的存在,如果确认这是基金会的某个成员,哪怕今天郁浪安身上只穿了一件裤衩,他们也会觉得那个裤衩散发着让人不安的气息。
如果不是今天这个情况特殊,一看他们和基金会是站在同一个阵营的,估摸现在该有不少异类已经准备要跑路了。
普通人类是无法理解在基金会的淫威下生存了那么久,基金会背后所代表那个势力究竟对一般异类有多么强大的威慑力的。
哪怕基金会不叫基金会呢,叫小学生课后作业辅导联盟,也是一样有这个效果的。
“恶心的虫子,你居然还敢出现,是忘记了你们对伟大的神做出怎样不可饶恕的行为了吗……”看得出来,他最开始还是想维持自己的高高在上态度的,可是当他一想到自己真的被区区人类算计,被驱逐出这个世界,甚至差一点被抹杀。
内心无名的火气,就让神族的语气变得不那么温和起来。
他说话的时候,肩膀上的三个头颅是一起张嘴的,那三个头分别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一个美艳的女人与一个威严的老人。
男声女声与沧桑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用三重奏质问,在他开口之前已经有了些许经验的人其实心里就产生了不好的感觉。
果然他一开口,凡是在现场听到他声音的不管是人类还是异类,都哀嚎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他的声音之前是没有这样威力的!”一个基金会的成员一脸肃然的开口,虽然只有郁部长一个人硬刚上去了,可其他所有人还是在密切的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这一点,其实之前我们已经有所猜测了。毕竟他其实已经不是当初被驱逐出去的那个存在,他只不过是那个存在残存的部分,与外部世界充满仇恨的意识体残骸,结合后诞生的东西罢了。”
“其实从这个方向看的话,他被污染也不是一件坏事,虽然激化了对人类的仇恨,可他之前难道对人类的态度就好到哪里去了吗?”
“是的,我也这样认为。这反而是一件好事,被打上了外层世界的烙印,他再也不可能真正的成为世界意识了……如果我们曾经的猜测是真的话。”
“好了,没有什么好讨论的,这些事情现在说来也没用,最重要的是争取时间突破空间上的封/锁。”
“有联系其他空间的势力吗?那边有没有什么回复?”
“他们大部分拒绝了,当然还有一些用我们的技术手段暂时无法突破,无法通知他们地球上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
“答应的有哪些?”
“虚御山,这些拥有半位面的人修组织,他们表示除了给与力所能及的支援以外。也会派出自己的精锐保护当地人族,万一来不及撤离,他们表示愿意在半位面容纳极限的程度,接收普通人。”
“很好,异类那边都拒绝了吗?”
“有些答应了增员和提供保护,不过更多的都联系不上,毕竟当初他们跑路的时候有些甚至彻底封死了空间的出入口。一时半会儿无法突破,还有些表示死都不和基金会合作。”
“哦?外面的那些同族他们都不管了吗?”
“那些留在外面的异类同族已经和人类混为一谈,他们表示在离开时就已经放弃他们。”
“啧。”
“答应增援的……还有秦帝国。”
“……不是说不要让他们掺和进来吗?”
“他们应该是通过自己的科技手段,发现了外界出现了异状,主动的提出可以帮忙的。”
“不,不能让秦帝国掺和进来!还记得当时我们讨论的结果吗?如果在我们全数牺牲后人类也没有逃脱被清洗的结果,更没有逃出去……他们就是最后的人类文明传承了。不能让他们出了意外,秦帝国本来就是刻意留存的最后火种了。”
“可他们的实力……”
“和实力无关,我们赌不起。”
这段对话暴露出来的东西实在是有些惊人,原来秦帝国当初之所以能那么顺利的完成升华,本身就有作为火种被保存下去的意思。
那人沉默了很久,终于又说道:“可是始皇帝可以与“他”联系上,如果能够联系上他的话。“他”的力量是否可以抗衡神族?”
“不要做这种无谓的假想,从危险性上来说他们没有区别。人类的安危不能寄托到任何他族身上,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好吧,那么突破收容的部分收容物怎么办?”
“这个我倒是觉得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在基金会的对话继续时,太平洋上空的对话也在进行着。
用机器转播的话,神族的声音虽然会让人不适,但是也不至于像现场一样产生那么强烈的痛苦感。
不过最大的问题就是听不懂,人们只能通过郁浪安的话来来推测他究竟说了什么。
“和过去不一样,现在我拥有制裁你们的权利了。”神族哈哈大笑着,似乎十分得意。
听到这句话,基金会曾经的推测,可以说已经实锤了。
为什么他对人类抱有这么大的恶意,却不干脆把那时尚还弱小的人类们一网打尽,干脆斩草除根呢?
是因为不可以,他被限制了。
神族畅快地看着面前的小虫子,他知道对方在打着什么主意,也知道他想要拖延时间。
但是他不介意,因为一切都是无用功而已,最终的结局早已经注定。
想到伟大的自己曾经因为这些小小的蝼蚁困扰不已,神族就气的快要七窍生烟。
一切都是在这个名为人类的种族诞生之后发生的,在此之前,他陪同着地球生长了40多亿年。他是世界的主宰,是全世界的中心。
直到他从一些蛛丝马迹上意识到了人类可能是世界钦定的种族。
所有的生物,不管原型如何,最后都会化为人形。在那之前,他从未考虑过这是因为什么,只是默认了那个形态是道体,也就是最适合修行的形态。
直到人类这个种族诞生,他们天生就拥有着人形。在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觉得居然有生物天生就有着最适合修炼的身体实在让人好奇。
而且还是如此弱小的种族。
直到有一天察觉自己的力量在渐渐消退,那是一个非常细微的过程。
所以在力量消退达到一个层级前,他都没有发现。在发现自己的力量减退后,他都快要疯了,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呢?
最后经过他不断的搜寻,终于发现了一个让他无比错愕的事实。这一切都是因为人类的诞生,那是命定的世界主宰者,下一个纪元世界的主人。
开什么玩笑?
那一些从出生到死亡,只用他眨一个眼睛时间的小虫子?
可就算他再不愿意承认,力量的逐渐消退,是事实。
他是从世界诞生以后产生的第一个意识,按道理他本来应该会是某个种族的集体意识,可在此之前,世界上没有一个种族能够被称为统治者。
可人类出现了,他们越强盛,距离诞生真正群体意识的时间就越近。那也就是他会被彻底取代的一天,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被他接受的事情。
他疯狂了,曾经和善与世无争的神,终于变成了嫉妒的恶鬼。
他想出来了一个好主意,既然只有人类继续发展下去,才能取他而代之。
那么就让他们没有机会壮大不就好了吗?
他尝试过无法直接毁灭掉他们,于是他暗示那些因为他的力量以他为尊的存在自己厌恶人类,曾经他并不将这种身份地位放在心上。可那个时候却觉得这样子的关系是最让他舒服的。
并且表示自己庇佑了人类,需要他们向自己上供族人。
这样的行为就没有被世界阻止,因为神很鸡贼的真的帮他们阻止过几次山火,地震这样的小灾难。
这是一种交换,虽然并不公平。
大概神是世界上最先发明保护费这个概念的人。
“我们做错了什么呢……”
郁浪安喃喃自语,这句话不仅是他想问,也是基金会想问的,更是过去那些无辜牺牲的人类们想问的。
他们做错了什么呢?
难道他们存在就是错误的吗?
为什么一定要由他们来承受这些呢?
只是想要生存下去就已经如此困难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的存在就是错误的!你们不应该出现啊!!你们的存在就是错误!!!你们甚至伤害了伟大的我!”神刚刚开始,还在得意地大笑,笑着笑着就变成了咆哮。
郁浪安浑身都在发抖,每一个看见他的人,都能从他紧握的双拳中察觉出来,他现在的内心到底有多么激荡。
“我们只是想让自己的母族更具尊严的活下而已!这难道也错了吗?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种族,给了我们活路吗?你们圈养人类,当成猪狗一般!!我们只是想更具尊严都活着而已!我们甚至没有活下去这个选择!!!这难道也错了吗?!”
他额头青筋暴起,整张脸上的表情只能用狰狞来形容。
这与其说这是他对于神族的回答。
不如说这是压抑在心中多年不甘的咆哮,就连蚂蚁都有存活的权利。
人类没有。
就连最底层的异族都可以圈养人类,或者当做家畜一样的饲养,或者奴役。
那个时候谁又能听到他们灵魂发出的悲鸣?
听到郁部长这段甚至可以说是混乱的咆哮,许多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忍不住停住了动作。
他们在平时被人叫做冷血的疯子。
可是这些无血无泪的怪物,听到这番质问却悄悄的红了眼眶。
之前与与部长对话过那个童声的主人,他悄悄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一个显眼的伤痕。
那是他在小时候留下的,他诞生的部落不,那个地方并不能叫做部落。
那只是某一个异类族群,用来圈养他们的窝棚而已。
他就出生在那个刮风漏风,下雨漏雨的草棚里。
在他出生以后,手上就被随意的划上了几道伤口作为标记。这代表着他是哪一批出生的人类,以及他所属的主人是谁。
这就是和现在养殖场的动物被戴上个标记差不多性质。
没错,他是奴隶出生,不过那个时候连奴隶这个概念都没有。在他的亲人们看来,自己世世代代都是为了异类服务的,不管是最后干不动活了以后被下锅煮了吃,还是因为主人心情不好被随手打死,都是应该的。
他浑浑噩噩的活到了四岁,是可以开始干活的年纪了,挨打那是每天都要经历的,如果有一天可以吃个三五分饱或者是一整天下来身上都没有留下新伤痕,那已经是主人给予的无上恩赐。
直到他的妹妹因为看起来特别白嫩被拖走下锅,在那之前他完全没有思考过自己被奴役这件事的合理性。
直到那一天。
无名的怒火充斥了他的头脑,他潜到了那个“主人”的屋子里,冷漠的用一把磨到无比尖锐的石刃隔断了那家伙的喉咙。
原来这些“主人”是这么脆弱的存在啊。
他的所作所为被发现继而绑起来后,他没有害怕,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他好像突然理解了自己一直以来所偶尔会察觉到的违和感是因为什么,他突然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不合理的。
可他的亲人,那个生下他的女人一脸疯狂的扑向她,活像他割断的不是“主人”,而是她的喉咙一样。
这太不合理了。
没有难过和痛苦,他只觉得这一切都很荒谬。
然后他就被救下来了,那个其实实力不是非常强大的异类聚居地被救他的人毁灭了。
异类们留下的一切,被原本的奴隶继承。
救他的人没有尝试去改变这些已经被奴化了的人固有的观念,只是问了他一句,愿不愿意跟他走。
“跟我去改变这一切吧。”
他还记得,那个人就是这样说的,甚至连那个人说这句话的语气于每一个停顿都记得一清二楚。
于是他就跟着那个人离开了,那人引导着他踏上了在黑夜里寻找火星的路途。
他还记得走之前,回头最后看了一眼生下他的女人,他的母亲脸上表情十分茫然。
大概过了几年,他再次路过自己出生地时没有忍住去看了一眼,结果发现那里已经荒废掉了。
他去询问了一个附近的巨木德鲁伊,这些大块头普遍比较温和,对方果然如实的回答了他的疑问。
在他离开仅仅半年之后,这个人类聚居地,就被两个路过的异类,在战斗中被波及到而毁灭了。
他已经遗忘了听到这一切时是什么心情,不外乎是更加坚定要改变这一切的决心吧。
后来……后来……当初救下他的那个人死掉了。
许多与他一起在黑夜中高举火把的同伴都死掉了。
人类成为了世界的主人。
他们开始清剿异类。
他最初的心愿已经达成了,无论如何,希望的星火已经在人类的心中被点燃。
在没有什么可以熄灭它。
既然如此,活着亦或是死亡,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
谁都不能漠视这些革/命者为了心中的目标所能迸发的力量。
出来他以外,基金会从诸神尚未崛起,或者是众神时代一直活到现在的人,每一个都背负着沉重的过往。
基金会的悲剧论起来是要用吨来算的。
所以没有人会比他们更加坚定。
已经度过了最寒冷的长夜,难不成还会在黎明已经到来的现在被击败?
没有人保护我们,所以我们站起来保护自己。人类的尊严,由我们自己捍卫。
“准备好了吗?”男孩表情冷漠的问了一句身旁的人。
“嗯,多亏了分部长刚刚吸引走他的注意力。”
“动手吧。”
还在和小虫子喋喋不休的神突然发现,自己被束缚住了。
“还满意你所看到的一切吗?”
郁浪安微笑着看着他,他是来拖延时间的,对方也知道他是来拖延时间的。
可终究因为傲慢,无视了一些不合常理的地方。
为什么拖延时间,这种工作需要他一个分部长来亲自做,难道内里没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吗?
当然有。
这就是他们真正拖延时间的手段了。
神尝试着挣脱了一下,却无比愕然的发现自己无法瞬间挣脱这个束缚。
“没用的,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收容工具。”
郁浪安的心情看起来似乎好极了,根本看不出来他刚刚脸上的表情,究竟有多狰狞。
“你们真是长进了,手段从背后偷袭升级成了正面偷袭。”神讽刺了他一句,他已经看出来这个束缚自己的手段是什么原理了。
困住他的东西,是一条条银色线条围绕诚的洪流,那亮晶晶的丝线组成了囚笼,牢牢的束缚住了他。
这先玩意儿的原材料,八成是不知道从哪个世界抠下来的空间碎片。他在这个世界是无敌的,可不代表可以粉碎其他空间。
“可是,这个东西是从你灵魂切出来一部分完成的吧?我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等,你就得死在这里了。我可以感觉到你在变得虚弱哦,过不了多久你就要死掉了。”
“我当然知道,可是这玩意儿又不是只融入了我一个人的灵魂碎片。”郁浪安笑眯眯的说。
“我们还有很多——很多人!”郁部长用十分轻快的语气说着,还伸出双手比了一个很大很大这样的姿势出来,显得十分俏皮。
“我死了,还有下一个来接手,你可以猜猜看自己还要被关多久。”
到这里,各国的领导人才知道基金会成员之前所说遗言一样的叮嘱是什么意思。
这是打算用自己人的命去填时间这个无底洞啊。
基金会……是真的刚。
虽然对于基金会的牺牲心情十分复杂,但是至少从目前看来,这个大家伙是被控制住了。
察觉到了对方真的不是己方可以对抗的存在后,原本不太能够接受的撤离方案也变成了最优先考虑的方法。
看到他真的被拖住了,至少撤离应该没有问题以后。许多人都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离开就离开吧,也没有更多的办法了。
无论如何……要对得起基金会的牺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