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前进的道路突然被堵死,云起进退两难。
记者摄影争先恐后的往前凑,为了抓住头条博眼球什么问题都有,唯独少了葬礼上该有的悲伤。
“云起,请问您不是在国外拍摄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秦影帝…的葬礼上?”
“云影帝,请问您为什么会有秦影帝同款跑车?”
“云影帝,您和秦影帝…您为什么会来参加秦影帝的葬礼?”
“云起,您是否知道秦影帝发生车祸的真正原因。”
每一个问题,都像针尖刺狠狠扎在云起的心头,低低的帽沿之下,红肿的双眼,一时间布满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言不发也一动不动。
看到这一幕的,也许是被云起身上的悲伤所感染,一时间居然令所有的记者摄影师噤了声,他们似乎深感职业道德之羞愧,猛然的惊醒------这里本是安葬灵魂的地方。
不知是谁说了声抱歉,陆陆续续有人让开了一条道路。
云起才迈着沉重的脚步,急速的往灵堂走去,灵堂里的人为他开了门,忽然,他又停下转身,一直紧握的双手松开了,他叹了一口气,轻轻的似乎心里有所解脱,又似乎是到了想通了什么。
他把帽子拿了下来,扯下口罩,抓在手里,一时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从前的青葱发丝,已是是斑驳一片,和曾经英武十足的帅气模样大相径庭,灰白的发丝与深棕色交错一片,毫无顾忌的打碎了一个青年男子应有的坚毅,好像在看着所有人又好像只看到远方,眼眶里的泪水晶莹闪烁:“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还他一片安宁。谢谢你们,让我见他。
灰白的发丝随着他弯下的身躯浮动在脸颊旁,在场的所有人因此红了双眼,所有人也都产生了极大的疑虑:他们关系真的很糟糕吗?
鞠躬感谢之后,云起走进灵堂。
秦家作为B市大家族,来的权贵自然不在少数,但秦家人站在灵柩一旁,眼中血色一如云起,惨败脸色失魂落魄强撑在一旁,互相搀扶着。只有秦家老管家,接待来往的客人,满堂的悲伤,冲刷不了的荒凉,纵使人去又来,许是他人假意的悲凉。
云起的出现,引起了外客们的注意,一时间小声的议论声,在每个角落响起,很快又消失端起豪门应有的气度,不再作声。
他走到灵柩旁,日思夜想的脸,秦映先就像睡着了一般,云起从没见过如此安静的秦映先,还是桀骜不驯的峰眉,凌气逼人的五官,只是侧脸被划伤的印记十分醒目,秦映先居然会那么听话的安稳的躺在一处,想到那些往日时光,云起突然笑了,眼泪滴答滴答的往下掉,砸在地上声音之大,盖过了胸腔里的悲鸣。
“你不守信用,怎么可以留下我一个人?”云起低声呢喃。
有人递过一炷香“云先生,节哀。”
突然他笑了笑,用手拂去脸上的泪痕,接过灵堂人员递过来的香,头也没抬;燃起的香火烟雾再次迷湿原本就刺痛的双眸;云起拿着香鞠了一躬,却没有把香递出去,用燃着的焰苗往自己手心里戳去,直到香熄灭了,才把它摁到精致的香盒里。
众人站的远没看见云起的动作,除了一旁的秦家人。
往秦家人面前走去,同样的悲极的神情,一切便不言而喻,秦家大哥秦赢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秦家父母一时间五味杂陈,所有人居然是无话可说,心里的所有难过,已是澄澈。
秦家人看着云起的灰白的头发,红肿的双眼,毫无血色的嘴唇,心疼至极。
“他说过,他不信这些,对不起。”云起直接道歉,低哑的声音,一如往日的平淡语气,与脸色形成极致的差异。
“小起,快去休息吧,刚从国外回来。”一旁的老管家亲手拿着一杯温开水,握起云起冰冷的双手,把水递了过去又道:“阿先的东西,在家里,快些回去休息吧,他最不愿你受苦的。”
云起挺了挺脊背,故作坚强,推了水杯,失魂落魄的转身走近秦映先的身边,伏在他一旁低声说了什么,但是隔着一层棺,肯定是听不见的。
外人眼神皆带异色,觉得云起是不是有病,一点也不尊重死者。外人传言二人不和已久,粉丝时常互掐但遇外人,粉丝们又一致对外,又有圈内人传两人相交甚笃,但看秦家人的反应,应道是后者;都说这秦映先是玩票影帝,果然不假,居然是秦家的小儿子。
说完了‘悄悄话’云起侧身踉跄着往外走,猛地眼前一黑,便毫无知觉,吓得秦家人是魂飞魄散。老管家急忙招来医生,把云起带到休息室去,给云起的经纪人打了电话。
原本肃穆的别杏苑里有吃瓜的,有吃惊的,有真担心的,有假意安慰看热闹的,豪门世家什么瓜都香,什么瓜都好吃,更别说还有娱乐圈的,但所有人似乎都故作矜持,礼节到了便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