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雁三文前传上）（1 / 2）

“雁三文”这个称呼，并不是江油镇人的原创。

雁三文的称呼，其实是有来头的。

那时候他也不叫雁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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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那年，他爹举家搬迁了。

从西街搬到了东街，从大小商贾安营扎寨的西街搬到了吃公家饭的聚集的东街。这片城区的掌事，就住在东街，巷口进去，右手边第三家。

那天，他爹拉着他的左手对他说，这大宅子以后就是你的了。

娘站在一旁笑着看他，头上金簪子晃来晃去的，他瞎了。

他右手攥着娘临出老宅门前给他塞得点心。

搬不搬家的，他做不了主。反正对他好像没什么影响，除了以后可能每次要多翻一道墙了。

这会儿，他心中想着的是，诶呀再捏下去，点心又要变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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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那年，老不容易熬过了娘的长篇大论，他估摸着娘和身边的丫鬟走远了，又悄咪咪摸上那个他和小黄共用的墙头。

小黄是他养的狗，狗窝就在墙角，毗邻小黄的狗洞。

连他自己都觉得，真方便。

他娘这次又教育了他，什么嫡子要有嫡子的样子，家里上上下下将来都要靠他呢。

他张张嘴，平日里已经烂熟于心的说辞，复制粘贴。

他想着小黄的那洞必然是通往外面的街道的，便也以为他要是翻过墙去，便能见得自由的花花世界了。

于是，当他骑在墙头，要过过不去，要下下不来的当口，看到小黄一摇一摆从墙那边人家院子的狗洞钻出去，他吃狗肉火锅的心都有了。

墙的那边，是一个比他家还要没人气的大院子。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丫鬟叫他的声音。

他心一横，往墙那边跳了下去。

揉着磕到平整的大石头腿，他一边庆幸着，一边站起来。

他环顾四周，想要的热闹是没有的，萧条倒好像是无尽的。他发现有双眼睛躲在石头后面偷偷打量他。估摸着五六岁的样子。

“你是谁?”

那双眼睛不说话。像个小萝卜头，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下去。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那双眼睛还是不说话。

呸，你进了别人家，还问别人你是谁，是不是傻?不过，他才不愿意承认呢。

他拿出那三文钱，以前外面的人见了，都知道，叫他七少。

“这是什么?”

“三文钱。”这次对面那个眼神呆呆的萝卜头终于开口了，再不开口，他还以为这里就他一人呢。

“我的名字里有一个字是雁，你说，我是谁?”

他小老头样的，眯着眼，等着对面的小萝卜头像旁人一样，显示出惊讶的样子，然后恭维一般的与他招呼。

“雁。雁。……”

他觉得自己脾气有点好，有点特别好地等着下文。

“雁。三。文。”闷闷的弱弱的声音，却炸了他的耳朵。

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一个人，也是第一次把对面人脸上的暗红色标记刻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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