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 / 2)
斐帆其实睡得并不好,虽说旁边的人轮廓气味他都再熟悉不过,只是多年来习惯一个人睡,猛然旁边多了个人,还是不适应。
他半夜迷迷糊糊睁眼,谢容川已经翻了身,背对着他,斐帆对着谢容川肩膀到尾椎流畅的曲线,无声地用目光描摹一番,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之后又心虚的收回来。
去他的又没人管。
斐帆小幅度的侧了侧身子往谢容川靠过去,像是寻求热源,又像是黑暗里奔向光——月光落进来正好掉在谢容川那一块。
白天,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的心思像是见不得人的地底动物,蜷缩在角落,到了夜晚,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就种子似的疯长,蔓延向谢容川的方向。恨不得把他紧紧缠住。
没人会知道我想做什么,斐帆冷静地告诉自己,我想想又有什么不可以。
所以就想想呗,斐帆伸手在谢容川颈后凸起的那块骨头上虚晃一下,沿着脊背滑下来,肩胛骨这么看非常清晰,并不单薄,却有种生机勃勃的美感。
斐帆盯着盯着,谢容川动了动又翻了个身,他吓得呼吸都停住了,直到身旁人稳下来才堪堪吐出下半截气,被这么一闹他刚刚的熊心豹子胆像是气球样戳没气了,有点懊恼地一埋头,缩进被子里想睡。
谢容川含糊的“唔”了声,凑近了。
斐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谢容川的脸越贴越近,呼吸浅浅扑上来,下一秒他的胳膊就搭上来,抱抱枕样箍住斐帆的腰,也没怎么用力。
斐帆只觉得是被万钧之力牢牢压在这座名为谢容川的五指山下,三魂六魄飞了又收回来。他和谢容川关系好,却也没这么亲近的时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自然没有挣脱的意思。
他体表温度偏低,身体老是不太好,夏天摸着舒服,冬天却像个冰块躺在床上,眼下是暮春,还是有点寒气,谢容川暖烘烘地其实很让他舒服。
不仅是生理上,心理上也像是被灌了碗热汤,活像是《送东阳马生序》里那句“四肢僵劲不能动,媵人持汤沃灌,以衾拥覆”,他僵着的身子很快放松下来,闭着眼睛配合地改了改姿势,让两个人更加舒服。
他真的好暖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