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北门充斥流动摊贩,叫卖声吵吵嚷嚷,人头攒动,谢容川闹了一下午没心情去为了晚餐大战,拖着斐帆去东门的面馆解决晚饭。
路两边的地砖大多松动了,踩上去像是小型跷跷板,下雨时简直是地雷区,时常能看到女孩子举着伞小心翼翼的试探过去,谢容川强迫症似的按照地砖的距离走路,姿势看上去还有点滑稽。
前几天下了雨,学校的运动会估计真身是祈雨大会,暴雨到前天才停,今天积水还没干透,谢容川踩下去时后脚一沉,裤脚沾了泥点,斐帆看着浑身不自在:“你靠边走吧。”
谢容川低头看裤腿:“从小你就不喜欢下雨,不会就是因为洁癖吧。”
两人结伴进了拉面馆,今天运动会高一的出来得早,高二和高三的饿死鬼还没来得及出校,店里人不算多,点单就可以马上拿,谢容川吃肉成痴,从来牛肉拉面,斐帆只加了个蛋。
碗里的汤温热,谢容川拆开筷子把碗里的热油打散,隔着氤氲的雾气,笑着说:“还记得那次暴雨不?”
斐帆恨不得把鸡蛋塞进他嘴里堵住他话头。
斐帆和谢容川小时候在一栋楼,斐帆搬来的几个月都阴差阳错没见过彼此,直到一场暴雨,斐帆父母都被叫去抗洪救灾,只留斐帆一个人从幼儿园回家。旧小区的一楼地势很低,下雨时水漫金山,一楼的前三级台阶直接失守,最深的地方能没到脚腕,谢容川活得粗糙,每天鞋一脱打着赤脚就痛痛快快当玩水似的趟过去。
然后他就遇到了竹子般傻站门口的斐帆,穿得整整齐齐,白衬衫配着条棕色的背带裤,皮鞋擦得光亮,像是从富贵人家离家出走的大少爷。
事实上斐帆从小就是近乎苛求的精英教育,带着点少爷脾气,视个人卫生如立足之本,站在污水前简直束手无措,谢容川一看到小少爷立在楼梯口,眼睛都亮了,凑过去道:“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吗,住哪一楼啊,以前怎么都么见过?”
斐帆吃不消这股热情,往后退了一大步:“二楼。”
“我在你家楼上!”谢容川蹦了下,活像发现新大陆,“你要来我家玩吗?”
谢容川多年来乐此不疲交友,但凡遇到新人一定要荼毒一番不可,说完小书包一拎,就要邀请斐帆往楼上走。
斐帆没动。
积水不仅深,还浑黄看不清底下是什么,他站在这快一刻钟还是没克服心理障碍,走到水边上还是收回脚:“水很脏。”
谢容川倒没感觉,不过看了眼斐帆脚上那双小皮鞋,相当体贴地“唔”了声。把书包简直是毫不客气的甩到对面干地上,里头的画笔书本碰撞着惨叫一声,惨烈着陆,他回过身弯下腰说道,“我来背你。”
斐帆比谢容川大两个月,其实也不是瘦豆芽,只是长得慢了点,谢容川身高上的优越感保持到初中就笑不出来了,斐帆后来居上而且稳定领跑,谢容川篮球牛奶双管齐下也追不上。不过当时两个小豆丁站在一起,谢容川高小半个头,瞬间觉得自己是哥哥义不容辞,恨不得抱着斐帆过去。
斐帆还没破廉耻到这个地步,连被扛肩上都不太愿意,又觉得扭扭捏捏像个小姑娘,背着书包又往后退了几步,谢容川凑上去强行把他往肩上一拽,稳稳当当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