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能怎么样?”赵哿动动身子，轻易地躲开了向卓的束缚。

“做了就做了呗，我还能给你腺体弄回来怎么?”

向卓愣了，一时间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在知道了冯辕没和赵哿提前说这之后就一直在瞒着赵哿自己做过手术的事。他没想能瞒多久，想的的是哪管在赵哿答应劝诫冯辕之后再找自己算账也行。

谁知道赵哿自己发现了，而且也没有找自己算账的意思。

有那么一点儿自作多情了。

他松了一口气，可是又有种若失感。

他强憋住了那句脱口而出的“你知道我为什么做手术吗”？

可他不能说。

不管怎样，这是他自愿的事，没人逼他，他不可能去道德绑架赵哿。

赵哿能来，全靠冯辕哄骗，可向卓一直都觉得，赵哿这一路心不在焉，一双眼睛看什么都像不够，遇到谁都要聊上两句，看他向卓一眼都像是……顺路。

他一开始误解冯辕把一切都告诉赵哿了，赵哿才不愿意理他，赵哿之前说“没关系不在意我信你”的时候，他心就如堕冰窖。

哪怕后来知道是误会，那份冷意都没消除。

现在更好了，赵哿明说了不在乎。

赵哿如果还能对自己生气，向卓就算是庆幸了，就像他在和自己说:

我还是在乎你的。

虽然很远了，虽然已经不熟了，但总归是兄弟，别成陌生人就行。就像冯辕之前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向卓我告诉你你这样根本不值，你他妈知不知道!”

“哦，你觉得这没什么就好，我也这么觉得的。”向卓神色没变。还是往常的不喜不怒，“早知道你没意见，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了，不劳你费心猜。”

“是啊，”赵哿的声音也没有什么起伏，“就算咱们分开的时间够长，但也算是从小长大的，怎么现在你还不会听人的潜台词了呢，这点儿默契都没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能怎么办?我管得了你吗？”赵哿整理整理珊瑚绒的睡袍，径直走向浴室。

他边走边说，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alpha切除部分腺体后，基本的标记等功能还存在，但是对外压迫力会减小，体能有一定程度的下降，受omega信息素的影响程度大幅度减小。你从来也没有什么攻击性，日常生活对性的要求也很低。这些可能就是你想要的一种生理状态。”

“但你知不知道，这手术现在不保准，失败案例有的是，后遗症也非常多!第二性征减弱，免疫力下降!激素不平衡!终身服药！这些你想过没有?!”

向卓下意识想说还好，没那么严重。还没开口，赵哿“啪”地一声把浴室门摔上，一直站在原地的向卓被吓得生理性一激灵。

他突然就笑了，赵哿说的笼统，他疼得切身。

决定做手术的时候一时激动，真上了手术台，打麻药的时候是个新手医生，一下没扎准，疼得他浑身冒虚汗,alpha本能作祟差点儿和那个可怜的小医生动手。

做完之后激素失衡，天天打针吃药缓解那些手术留下的后遗症，每天夜里都爬起来吃镇痛剂，大三学业和学生会都忙到了巅峰，他在神经衰弱的边缘疯狂试探。

吃完药后有时还是睡不着，他在宿舍的窗前站着，一个人慢慢品味着这些，饶是向卓一直都不太合群，每每这时也觉得有些孤独。

可他现在才发现，比起和赵哿倾诉，让他知道他有多痛多难过，他更想做的是在赵哿还是上心了动气了之后，再云淡风轻地说一句“没什么大事儿”。

仅仅是这样而已，他觉得这个手术就算没白做了。

…… ……

赵哿走进浴室才发现四周都是玻璃的。

他迟疑了一会儿，什么都没管，把睡袍扔出浴室就开洗。

向卓自觉转过身，背对他坐在床沿。神游天外。

他就那么干坐了十多分钟。

赵哿的手机就在桌子上，原本向卓是一点儿偷看的意思都没有的，奈何它突然响起铃声，向卓现在不太好意思进去给赵哿递手机，就想赵哿一会儿出来了再说也不迟。

电话铃响了三十秒，对面人发现赵哿不在，就转为发消息。

向卓随意一瞥 ，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弹出的信息——

“组长，头儿问进度到哪儿了。”

组……长?

赵哿不是无业游民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