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1 / 1)
“本宫见是见着了,可惜荣妃娘娘怕是如不了愿。下回应当找个师傅,算一算天象,不然也是白费一场力气。”温逸收起笑容,若是如此说,他便更觉得朔帝方才那一遭像是故意的。荣妃如此作为摆明了是提前知道朔帝要去御花园的,恐怕是看着好不容易温凌和温晋没有威胁,朔帝仍然不待见温维。越过温维明摆着看重小儿子,心里实在急得慌才如此的头脑不清醒,连窥伺帝踪是多大的罪过都忘了。
廖沈之听不明白温逸这话的意思,正摸不着头脑。傅清咯咯咯的笑着:“方才半路上天降瑞雪,她要等的贵人见这天气变转头回去,连面都没碰上。“廖沈之即刻便明了,故作正经的屡了一把并不存在胡子,叹息道:”既如此,那荣大人这头发算是白洗一回。“
“当心一会笑岔了气,小平子,带小世子下去做功课。”温逸打断了这一大一小,本以为廖沈之是个正经人,谁知暴露了真面目,竟这样没个正型。这也是好事,还留着少年心性,说明这个人还算单纯,没被那些俗事全然玷污,于他而言再好不过。傅清听话的向廖沈之告别,叫廖沈之没忍住拍了拍额头,温逸眼神一暗。
“等等,本宫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傅清转过身,一脸疑惑的看着温逸。廖沈之觉得温逸这笑同方才不同,怎么着都有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不由得退了一步:“廖大人既然是小世子的师傅,这年节生辰是不是也该表一表师生之情?”廖沈之明白温逸的意思,这红包没包确实是他的疏忽。
不过,温逸也不是小气人,正月都要过去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什么红包呀。廖沈之一头雾水的一边掏着红包,一边回想起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温逸。左思右想仿佛只有一件事,便是拍了拍傅清的小脑袋,难道是为着这事?
傅清欢欢喜喜的领了廖大人的红包做功课去了,温逸看着有些肉疼的廖沈之,凉凉的说到:“为人师表,廖大人在小世子面前还是端重些更妥当。”还真是为了这事儿?廖沈之瞥了一眼温逸理直气壮的样子,不由得腹诽温逸也是真记仇。
“下官明白。不过,方才四殿下的意思,荣家是等不及了?”这种愚蠢的法子,要不是真急着没有办法,想来是不会用的。荣家这样急切是为着什么呢?温凌和温晋的事情还没有定论,难道荣家就不怕朔帝疑心他们要扶持温维上位陷害皇子?
“恐怕只是这位一个人的意思罢了。父皇不是放纵的人,这么些年借着献舞想要进后宫的人不在少数,却唯有下个月便要入宫的这一位成了 。她圣宠不衰多年,今日却不得见父皇的面,她能不急?”自古红颜未老恩先断,荣妃恐怕也是一时糊涂。
廖沈之这么一听反而深觉不妥,虽然这话说出来大不敬,但这么一瞧朔帝这后宫高位之人都是在有些蠢顿。这宫里是个什么样子,除了皇后以外,不论是荣妃还是魏贵妃都实在不似高位妃嫔的心性。“这,莫非是扮猪吃老虎?”
温逸却坚定的摇了摇头,并不赞同廖沈之的话。是真的蠢顿还是装傻充愣,他不敢说看得清楚,起码朔帝起码是看得清楚的。心思多,是非就多,朔帝最喜欢的不就是好掌控的棋子吗。若他们真有其他心思。“扮猪吃老虎又如何,本宫现下在他们眼中最多算只爪子都没长齐小奶猫,还不是那唯一的老虎。”
“四殿下年少,却比下官通透。”廖沈之很欣赏温逸的自信却不自负,但廖沈之同时也看不懂温逸这个人。若说他凉薄,对傅清,对兄长,对母亲都极其重视。可若说他重情,除了那些在意的人,又的确冷漠。不过这样,总能保持冷静通透,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就算有一天有人真能做的出扮猪吃老虎的样子,也该是眼前这个人。
温逸突然变了脸色,正色对廖沈之道:“廖大人,本宫久居宫中,许多事情不甚了解。所以,本宫想托廖大人办一件事。”廖沈之连忙侧耳认真听。“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本宫想开一间茶馆。”
廖沈之有些不明,若是想探听流言,那酒楼比茶馆要好上许多,人多权贵也多。茶馆里头虽说也人多,但是真正能有权贵去光顾不多。“四殿下若想探听,就留岂不更妙?”温逸反而似疑惑似的看着廖沈之:“廖大人真是多想了,本宫哪有那些银子。就算有,哪有那个胆子呀。不过是小世子喜欢听些新奇故事,你托人开茶楼,多招些说书的先生,寻来些好玩儿的哄他乐一乐罢了。”
廖沈之一僵,难道是他想多了,温逸其实再普通不过。廖沈之应下告退,一路上越想着越是觉得那里不对劲。路过一间茶楼,回家换下官服,便进去听了会说书人,越听越是心惊。酒楼固然是说话的地方,但茶楼里头更是一个浑水摸鱼混淆视听的好地方。说书先生刚说过的,传不过三个人便各色不一,所谓听说的来源更是五花八门,各式权贵都在其中。
连他都知晓酒楼这类地方,是探听虚实的好地方,朔帝不可能不知晓,开茶楼被发觉的可能性有多大,自然不言而喻。可茶馆纵有雅座,也寻常被认为非文雅之地,许多人都是不屑的,反而忘了它的作用。流言有时候往往便是所谓的民心所向,廖沈之真是开始有些佩服温逸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