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 1）
朔帝面色不虞，却没有过分苛责侍卫。是他自己小瞧了燕妃，松懈了警惕才叫她能有这么一个机会，也怨不得旁人：“好好制住她，便算你将功折罪。”侍卫连忙谢恩，按着燕妃的力道越发加深 。燕妃却似是不觉疼的扭动着身子，痴痴傻傻的笑着，看样子似乎是疯癫了。
朔帝的面色越发阴沉，看着燕妃这般不舒坦也不为所动，叫捂着手跪在一旁的吴嬷嬷领下去继续验明正身。吴嬷嬷连忙应着，领着侍卫和燕妃出去。待燕妃已经出了屋门，朔帝才让皇后从身后出来。纵然皇后不是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此刻也实在有些被方才的事情惊着。面色瞧着不好，嘴唇还有些苍白，却先顾忌着朔帝的安危。上下打量着朔帝，瞧着无事才松了口气似的：“皇上无事便好。”
朔帝点点头，亲手扶着皇后在一旁坐下，抚了抚皇后的后背。罗公公瞧见这一幕更加缩着身子，不叫人发觉屋内还有旁人似的。心里也有了几分计较，凭皇后这心性手段，只要不出什么大错，这位置怕是会坐的越发的稳当，荣妃一向心大，但是同皇后比起来，除了样貌，不论哪处都差的远了些。
旁边的屋子传来动静，刚要升起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应当是迅速被人止住。皇后拍拍有些惊得发疼的胸脯，望着朔帝晦暗不明的神色欲言又止。朔帝并非有心瞒下去，只是实在不知该如何同皇后开这个口。毕竟他瞒着发妻这么多年，如今还要发妻帮忙一同处置，实在有些尴尬。
皇后瞧着朔帝的眼色，心知朔帝这是抹不开面儿，识相的给了朔帝一个台阶：“臣妾与皇上夫妻一心，皇上若是有无关朝堂的难处，不妨说与臣妾听听。臣妾虽然不甚聪慧，打点些琐事还算妥当，皇上是处置大事的人，莫叫那些女人家的事儿废了心神。”
朔帝一听这话，似乎还是有些犹豫，却终究说道：“这个人，不是朕的燕妃。”皇后惊得睁大双眸，她只是觉得燕妃不似往日，也许只是被禁锢的久了，脾性多少变了也是有的，未曾想过这压根便不是一个人。谁能有如此的胆子，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念及此，皇后惊起一身冷汗，说到底，燕妃是后宫中人，被人掉了包却无人发觉论起来还是她身为皇后治理后宫不力的缘故。
皇后连忙起身跪下请罪：“臣妾竟不知后宫出了如此秽乱的事，实在是臣妾无能，请皇上降罪。”皇后悄悄的打量朔帝的神色，不知朔帝是否是要拿她的错处。朔帝反倒被皇后这番作为怔住，他心里知晓内情，心下并无此意，连忙扶着皇后起身。燕妃是他下令不准旁人见的，皇后没见过也是遵照他的指示，况且这些年，皇后一直尽力约束下人，叫燕妃和温晋少受踩高捧低人的刁难做的已经足够了。皇后虽然是皇后，但是有些人，也许连他都不甚忌惮，皇后又能拿他们如何，皇后不知此事实属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朔帝心底冷哼一声，也许燕妃便是他很好的一个引子，引出他如今还不得知的一些隐秘事。 朔帝坐在皇后身旁，沉吟了片刻说道：“朕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她本是燕妃的双生妹妹，两个人单从样貌来说是一模一样的。莫说你这些年谨守本分不去见她，纵然你见了大约也是瞧不出不妥的。”
皇后从不知晓燕妃竟然还有一个双生姊妹，论理这不是什么不能叫旁人知晓的隐私事，却成了个秘密，这里头定然还有其他事情。朔帝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远处，似乎在回忆什么似的：“当年确实本应当是她被抬进王府，但她惧于内院斗争，嫁过来的不是她。”
“这。。。而今她身在深宫，却顶着燕妃妹妹的名头，也实在讽刺。”皇后勉强接受如此震撼的消息，内心不禁对真的燕妃有一些同情，心下仍旧有一丝不解。燕妃的确很是受宠过一段时日，难道朔帝便当真熟悉燕妃到瞧得出旁人看不出的东西，如此笃定这便不是燕妃？“既然她们姊妹俩长得一模一样，若是以此发落了燕妃，纵是皇上确认，恐怕也难堵住悠悠众口。”
朔帝却摇摇头，站起身来在房中徘徊半晌似乎在思索什么。正巧，吴嬷嬷验完身后便过来回禀朔帝：“皇上，皇后娘娘，方才那女子，已非完璧之身。”朔帝听闻，眯了眯双眼，叫罗公公将燕妃关押起来，清退了屋内旁人，才似乎下定决心似的坐回皇后身边。“皇上，这。。。”皇后本以为朔帝验身的意思是，燕妃的妹妹还未出阁，定然是完璧，可如今这个并非完璧之身，朔帝若是坚持此人并非燕妃，那么这事儿便更是严重。
朔帝叹了口气，面上似是有些隐忍的怒气：“此人，定然是燕妃的妹妹。以不洁之身私入宫廷，顶替旁人，其心可诛。”皇后想说什么却被朔帝打断，朔帝审视的望着皇后问道：“不知皇后可知边境戚氏一族。”
皇后低头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臣妾不知。”莫说她确实不知晓边境之事，纵然是知晓的也不能说出口，朔帝不喜手太长的人。果然朔帝似乎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 ，接着说道：“无妨，戚氏一族论起来应当算傅朝之人，皇后不知也是应当的。” 皇后正色的点点头，凝神听着朔帝慢慢说着。
“戚氏一族中，有的男子亦可生育。”皇后惊掉了手中握着的帕子，朔帝此话言下之意莫非。。。皇后实在让自己的想法惊着，穆然想起朔帝尚为太子时那些好男色的流言，先皇更是想要因此废黜朔帝太子之位，似乎也是从那时开始，还是王府姬妾的燕妃便渐渐失宠。皇后心觉事关当年前朝争斗，便不敢再多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