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 / 1)
温逸心里何尝舒服,那些好东西被燕妃“挑选”之后能去哪里温逸不知道,左右是回不来温晋这儿了。他竟然不知温晋平日里过的便是这样的日子,难道这么久了竟然没有被人发觉过。温逸转念一想方觉不对,皇后向来对皇子重视,就算力有不逮也不会差太多。
温晋虽算不上招朔帝宠爱,也还几分父子情分。以前或许也有这样的事情,但绝对不会有胆子这么明目张胆更不会很频繁。现下如此作,为大概就是是一厢情愿的以为温晋醒不过来,即便醒过来也一定会被朔帝厌弃,帝后同心,皇后也不会再似从前重视,自然也会约束其他皇子。无论如何都是会被抛弃的皇子,所以温晋此刻没人再护着便任人宰割。温逸心中冷笑,燕妃身为亲娘,竟这么想要温晋会被厌弃。当真以为只要打点好上下,再装模作样的骗过自己和大哥,便不能有人发觉吗?
良太医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心头泛着怜悯和愠怒。他为医者又为人臣,这个时候这种话听着,怎能再装聋作哑。他好歹是个太医,又是太医院的最高级别的太医,宫里人一贯对他有几分敬重,现下被一个小宫人下了面子,又摆明了欺负自己的病人,口吻也不似方才客气:“药放这里,我总能进去给二皇子诊诊脉吧。若不然皇上问起二殿下的病情,燕妃娘娘是要微臣信口胡说不成?“
本以为小宫人听着朔帝的名号,多少能够收敛点,谁知他却只是愣了一下便不在乎的说到:“二皇子什么样您昨个夜里心里头不就有谱了,皇上日理万机,就算最后治不好也没工夫怪罪您。”这话的意思,便是直接定死了温晋救不回来了。的确,叫他们这么糟践下去,温晋能好起来才是怪事。
“父皇金口玉言要太医用尽好药全力救治,你便这么大胆断定本宫的二哥好不了?”温逸抬起头便狠狠的踹上那宫人的膝盖,那宫人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双腿一酸疼便直直的跪在温逸面前,一抬头便瞧见温逸,纵然面容平静却叫那宫人看得后背一阵发冷。
“看来你不明白,什么叫做你该做的事。”温逸走到椅子旁坐下,静静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人。良太医心里一跳,瞥见方才出门的小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心知再不能留在这里,端着药碗慌忙进了温晋的卧房。
小宫人心里清楚发生了什么,他方才的话实在是大不敬。可是他却不甘心,他自进了燕妃宫中便颇受燕妃喜爱,还赐了小欣子这样的名字以示欢欣。燕妃纵容他,所以平日里对着旁人都是耀武扬威的,哪里受过这种罪。这眼看着好容易得来的肥差跑了不算,可能还要狠狠地被处罚,便忘了面前站着的可不似寻常能受他欺负的主儿。温逸那一脚看似凶狠实际上踢得不重,只是对着疼的地方踢下去,方才又那么狠狠一跪,疼的小欣子面色发青,眼神却四处飘忽飘个不停想着如何能狡辩,瞧见门外远处同是燕妃宫中的宫人,便给远处的人使了个眼色见那人偷溜出去才定了定心神说道:“四殿下恕罪,四殿下明鉴,就是给奴才天大的胆子奴才也不敢随便乱说这话,都是燕妃娘娘授意奴才这么做的。”
一边说着,还一边偷瞄着温逸的神色。温逸坐在椅子上,似乎并没有听到他辩解似的,面色依旧如常没什么变化。殊不知,他方才的小动作却是一点不落的收入温逸的眼中。温逸眼神暗了暗,没什么动作,小欣子一看这样心里想着拖到燕妃过来便能得救,便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奴才是燕妃娘娘宫里的奴才,若是有什么不妥,您尽管将奴才交给燕妃娘娘处置便是。奴才人微体贱,万万不敢劳动四殿下您费心。“温逸一听这话反倒嗤笑了一声,这小宫人看着是认错,实实在在的却是指责他越俎代庖约束庶母的屋内人。这话听着勉强有几分道理,若他真是个不招朔帝待见的皇子而燕妃又是盛宠的宠妃,说不定还真能被人拿出来说嘴惹上麻烦。
大约是他从前的确不爱多管闲事,更不会仗着出身欺压旁人,自从养着傅清以后,就时常让傅清在身边跟着,笑模样也越来越多。恐怕这便叫旁人忘了他的身份,更忽略了他的性子,以为他是真的软脾气的人了。不过这种误解倒也不错,越是以为他好招惹,就越是轻狂,越能不打自招。温逸面容上有些愠怒和羞恼,似乎真的被小欣子说中似的,却不疾不徐的低声道:“怪不得把你放在这,你倒是真机灵。”小宫人看着温逸的表情,又见温逸分明动了怒却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还以为是自己将他辩驳的无法,心里登时欢欣不已。
傅清瞧着温逸便不是说的什么好话,他十分了解温逸为人,这么轻易的把心思表现在面容上实在不是温逸的性子。傅清小眼珠滴溜溜转了一下,心里有几分明白,偷偷坏笑一声,面上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扯扯温逸:“阿肆,这个小宫人这么聪明,能不能跟着我啊,这样你以后就不用担心我被人欺负了。”温逸倒是有些惊讶傅清看懂了他的想法,瞧着傅清可爱的小模样,心觉自己算是养了个小活宝。
温逸有些无奈的叹气道:“依你,一个宫人而已,能被你瞧上,是他的福气。虽然没什么规矩,带回去好好教着,不是大事。”那宫人自然不会蠢到还以为温逸真是觉得他机灵,想要把他要回去跟着傅清,登时白了一张脸。缓了半天心神,才想到方才与温逸周旋这么久,燕妃也该快到了,就算凭着燕妃无意间透漏给他知道的秘密,他也绝对会被保住,面色才稍稍有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