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1 / 1)
还未到晌午,皇后处便收到了巧香带来的荣妃的请求。荣妃如今禁足,不方便走动,一应的事务都由着巧香代劳。巧香的这一张嘴正衬了她的名字,又巧又哄人。说起来不是什么大事,荣妃禁足的时候病了,依着巧香的说法已然病了好几日都没有起色,惦记着荣妃此刻处境不虞,不敢惊动上头的人。
眼见着荣妃日渐憔悴下去,重病之人难免多想,心中悲戚难捱。此番来求皇后是想请求皇后能召荣妃的大嫂,成伊士进宫陪伴两日,有了家人在一旁开解,想必会好上许多。这个要求看起来实在无礼,一个后妃哪里是说见亲就见的。
宫妃一入宫门,与家人几乎难得相见这是规矩,为着的就是避免外戚作乱和私相授受。寻常都是年节能有那么一会,或是在高位妃嫔的孕期能得的特权,低一些位份的那得是皇上颇为宠爱才有的荣光,这样的赏赐都是看着皇子的颜面的,哪里就是一个后妃做了病就能得的。
即便是皇后,拥有宣召命妇进宫的权利,也不敢随意召亲人进宫相见,朝野上下都看着 ,言官的笔杆子盯着,皇后不但没有特权更比旁人谨慎。照理,皇后可以直接回绝此事,可是巧香既然能来求过,便是知晓皇后有不能一下子回绝的顾虑。
荣妃荣宠多年,以往家中人来并不甚守规矩,这是朔帝默许的,惹着许多人都眼红不已。直到荣妃盛宠不及当年的近几年,家中人走动才少些,不过仍然是超过定数的。皇后旁敲侧击的试探过朔帝的意思,朔帝仍愿意纵着皇后也是无法的。
不过就是再纵容,犯了错禁足的时候是不会准许的。这次的禁足却和以往不同,这一回禁足闹得不算大,因着朔帝顾忌自己的面子,不愿叫旁人知晓荣妃为何禁足,是拿病说的事儿。故而宫里面的人就算猜想也不敢确信,更逞论宫外的意思。
既是生病,病的急了叫家人进来陪陪于荣妃而言以往确实有过,而且不止一回的。如今荣昌在外征战,于情于理少不得安抚荣家,荣妃的这些要求算得上“合理”。明面上来看,皇后此刻真没什么办法直接回绝。
皇后如何不知荣妃此刻是要仗着以往的威风,如此铤而走险就为着见成伊士一面,此中定有什么蹊跷。皇后不怕帮朔帝背黑锅,说到底,命妇总是归属皇后管辖的。荣妃病了,皇后便叫最好的太医去诊治,美名为,不诊治妥当,万一容易给旁人过了病气,岂非连带宫内外不安。
荣妃有没有病自个儿知道,皇后这话一出再没有了纠缠的心思。只得冒着风险,又用以往已然被不知何人已然知晓的的法子传信,殊不知这封信,恰巧给了旁人投石问路的机会。傅清缓了两日,见温逸总也不提起,顾着他的面子,心里闹腾的别扭便没了。
这会,傅清正拉着温逸下围棋,陈涵路上碰见廖沈之,二人便一同过来。傅清见着陈涵便放下手中的棋子儿道:“我去换身衣服,跟陈师傅出门。”陈涵拱拱手以示尊重和谦逊,自觉的去厅上等着。
温逸摒退宫人,问满面凝重的廖沈之道:“何事?”廖沈之道:“殿下可还记得,那失踪许久的女先生?”温逸哪能不记得,有胆子做这样事情的人不多。他本以为,这位女先生已然寻了别处帮衬,或者是彻底死了心,未成想竟然这样耐得住性子。
温逸私心想着那女先生若真是个能忍的,不至于如此行事,想必身后尚有高人指点一二。“本宫记得。”廖沈之叹息道:“此番她能找上了下官的门来,叫下官传信,想必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可是先前。。。“
这倒有些意思,她是如何知晓温逸身边的廖沈之能同自己说的上话的,温逸心底一沉道:“本宫明白你的意思,她此时行事的确不像以往一般。所谓本性难移,这几年尚不至于叫一人变化甚多,若不是换了人冒用她的名讳,便是身后有人物指点。”
“她此番岂非暴露身后之人对殿下颇有了解,又不知是敌是友了。那咱们?”廖沈之甚至不知这女先生这番作为,就是摊开底牌,叫温逸防备的竟示好。还是告诉温逸神不知鬼不觉中,他的身边有了能将自己出卖的途径而示威呢。
温逸转了转手中的玉扳指道:“猜测无用,且先试一试她到底是装神弄鬼的李代桃僵,还是真得了什么助益。对了,她既上门,想必手中有了觉得本宫想要的筹码,她可有透漏?”廖沈之想起此次过来最重要的便是这个,于是道:“只说是事关荣家安稳之事。”
温逸暗自思忖,她的身份既不能确认,这番透漏定然未必就是为了看他的诚意。即便是真的拿这件事投石问路,也不能自己占了下风,毕竟如此是那女先生要依仗他的。若是相反,此事时来自敌人的试探,那么只要他敢说想要动摇荣家,后面便有无尽招数等着,便道。
“你便回她,荣家安危如何于本宫没什么干系。她若是关心荣家,本宫可以引荐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