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1 / 1)
没亲眼见着面,邢三不靠谱,又不能不放温逸走。荣家就算怀疑,最多只能想着许是温逸,许是温凌都不一定。温逸既然出宫来,又是从温凌王府方向而来,难说会否把傅清托付给温凌照看,再去温凌处接回。
邢三这个不靠谱的麻烦,温逸觉着纵着他的人,不能不尝尝这个带来的苦头。这似是而非,半掩半露的样子,想来能叫荣家和冯家坐立难安。温逸此番证明身份,行事端的是坦荡荡的,更能叫荣家忌惮。
不过,温逸确实没算到,荣家会这样直接的反应,算是他的失误。也让他知晓,此事兹事体大,宁可摊上些小罪责也要遮掩之事,温逸越发的感兴趣。其实,温逸并不怕暴露身份,至多麻烦些就是。
不怕敌人蠢蠢欲动,方能从他行事知他所思。最怕的,便是悄无声息。于荣家而言,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对温逸更加有利。温逸这样动作的意思,实则是为着傅清。其他不说,就说傅清教唆温逸挑起事端,这事儿到了朔帝那里就不好办。
傅朝至今除却傅清仍无后嗣,朔帝此刻估摸着正想循着傅清什么不妥,处置一二看一看傅朝的意思,权衡权衡手中筹码的分量。故而此事,决计不能叫荣家确定是傅清所为。就算猜的**不离十也是猜的不是,邢三那时候疼痛异常,傅清又叫温逸护着,温逸估摸着并不甚叫人瞧清楚,总不至于为了这件表面小事,朝堂对峙。
最重要的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尽量降低傅清被注意到的可能,将焦点都集中在他身上,才能尽可能的防止傅清被惦记上。陈涵听到温逸的话后,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温逸说的这样明白,分明是要叫傅清明白道理的。
这样大的事儿,他听着都觉得温逸心思深沉的可怕。傅清却一副见惯好奇的样子,这不仅震惧温逸对傅清的不设防备,更是颇有几分心疼傅清并不知晓,他全心认可的人,这些心思的可怖之处。倘若温逸不是他主子,他是决计不会同这样心计的人共谋的。
同时,陈涵暗自庆幸,好在温逸还是他主子。他只要忠心赤诚,这些计谋用不着他身上的。傅清睁着圆圆的眼睛,想通了道理便做高深莫测状道:“他们许是能知晓里头坐着的是谁,却也不知晓里头坐着的是谁。”
温逸认真而无言的把玩着傅清垂在腰间的青丝,傅清鼓了鼓嘴巴,礼尚往来一般的玩弄起温逸的头发。两个人你来我往闲适的样子,与季量此刻心中难安鲜明的对比着。差役眼见着围观人指点越发多,耗下去不是法子,便请着季量过去坐镇。
温逸与傅清为着不兴师动众,吃面的时候马车是远远停下徒步走过去的,马车不方便停在大道上,是被带到了角落里不叫人察觉的。故而这会,就算是有人见过两人,也认不出这马车。小平子压了压斗笠,庆幸温逸仁慈叫他带着遮阳,这会正好能挡得住大半。
季量总是觉得心里头不安,听着差役将温逸一行人说的极度不好惹,忙不迭的便赶过来。一见着马车,腿就软了半截,险些绊了一跤。勉强站稳住,颇有些狼狈的来到温逸的马车前。 季量吞了吞口水,这马车的形制哪里是一般富贵人家用的起的。
就算不是皇亲国戚,也是朔帝赏识的肱骨大臣才有此殊荣。季量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珠,谦声道:“下官有眼无珠,实在冒犯。不知是哪位大人在此,改日定当登门请罪。”念及荣家人所言,无奈之下还是补上了一句:“下官实在情非得已,还望大人见谅。”
小平子没跟多费口舌,要不是怕小差役不认得令牌,又何苦等这么久,直接将温逸的令牌举到季量面前道:“可看清楚了?如此,季大人也给个方便,不要耽搁咱们主子回去。”季量一见令牌差点跪下,这是皇子独有的进出皇宫的令牌。
温凌已经在宫外开府谈不上回去,温晋如今修养不出门,温维半禁足不能出宫,此刻能出现的只有朔帝最疼爱的小儿子温逸。“殿下恕罪,殿下恕罪。糊涂东西,还不放行!”别说季量知道那寻衅一事是颠倒是非的,就是寻常人做了,邢三如今好好地,他也不能把人如何。
不过是仗着荣家势大,能有浑说的余地。荣家再势大,在温逸面前仍然不够看,说的僭越些这就是一君一臣。季量不蠢顿,速速放温逸离开是为着摘开自个儿,给温逸落个好处。温逸哪能不明白,但不见得一定要承这份情。
季量还想说什么,小平子已经策马而去,独留下季量和那几个已然有些吓得发懵的差役。皇城底下摸了摸老虎的须子,温逸不追究尚好,追究起来,他们谁都难逃不敬之罪的。现只道登门请罪是弥天笑话,那个门他们还没资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