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1 / 1)
除去对朔帝和空戒大师之间的疑惑,温逸禁足的日子还算过得顺心。温晋没两日就清醒了,由良太医调养着身子眼见着有了起色。至于欧阳嫣,卓宁确实办事妥当,牢牢的守着温凌的住处直到温凌回府。
详尽的温逸也不甚清楚,不过欧阳嫣婚后就病的严重,一直在府中将养着,见不得人。纵然看似风平浪静,该查的许多事还没有什么头绪,仍旧是压在温逸身上的担子。不过比起那些,温逸最近最苦恼的大约就是傅清了。
自打两个人分床安置以后,傅清乖巧甚少闹着同榻而眠。近来也不知怎的,突然就变了性子。不是说天凉暖不热被窝,就是说半夜被噩梦吓着了,或是干脆趁着温逸还在沐浴,直接躺在温逸的床榻上面装睡。
傅清抱着被子眼巴巴看着温逸的模样温逸都受不住,只能叹着气给他挪一块地方出来,叫他下不为例。更何况是瞧着傅清睡得正香的样子,温逸是不忍把他挪回去自己睡,半夜再惊醒了又该扰了休息。温逸问过傅清到底是什么缘故,傅清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其实傅清自己也不明白这是怎的,心里总有种莫名的不安感和想要亲近温逸的意思,就仿佛这样才能告诉旁的人,温逸是他的,旁人抢不走似的。傅清心里的确觉着自己这般模样就像是小时候似的,越活越回去了,可偏生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温逸没什么好的法子,只当他是被温晋先前的事情吓着了,年岁又还小的缘故。傅清除了这个,其他都没什么不妥当的,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太小题大做万一教出嫌隙和误会来可是得不偿失的。故而温逸也就不拘着傅清的意思了,总归傅清年岁大了也就知道害臊了,自然他自己就不愿意再如此。
一晃又是一岁过去,温晋这个冬日过得不算顺当,药石也不是一日就能调养好身子,不过好歹没出什么大的岔子磕磕绊绊的算是熬过了这一冬。易笙没经着良太医的门路,凭自个儿的本事进了太医院被良太医正经的收为门徒,跟着良太医继续修习药理。
人员调度本不是什么大事,因着先前邢太医出逃,太医院有了缺空进来一个人实属寻常。不过在有些人看来便是冲着自己的不利,易笙好学医术又不错,成了良太医的徒弟后,不少人都觉着易笙不过是现下年岁尚轻,假以时日定能继承良太医的衣钵,成这太医院的院判。这话说者是称赞,听着的人就未必这样以为。
比如,良太医原先的徒弟沈太医。几次三番下来,沈太医越发觉着易笙嘴上叫着他师兄,背地里却行谄媚诋毁之事,要翘了他的位置。人的心思一活络,便更坐不住,总要挑点易笙的错处。一来二去,就闹出了良太医私放亲信入宫的事情。
这事往小了说最多算是良太医私心,毕竟易笙的本事大家看在眼里。往大了说那就严重了,渎职,受贿,甚至心怀不轨都能扣上。朔帝原就不打算多问这事,良太医为人他还信得过,就算是有些私心,朔帝深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易笙是个有本事,他更没必要计较那些。
上头都没有什么怪罪的意思,底下就更闹腾不久。可惜还没等他们消停下来,刚开了春就出了件大事,将这事儿打的一颗浪花都翻腾不起来。莫氏又挑着开春惫懒的时候进犯,打的温朝措手不及,而且往往是半夜悄无声息的来,打完了便跑,不占城池也不抢掠,似乎打定主意,就是存心给温朝找不痛快一般。
朔帝虽然好文些,好歹是有着一国之君的脾性的。莫氏打完就消失,再过十几日又卷入重来,流兵打了小三个月,打朔帝的脸面生疼,朔帝自然是气急要战。况且,若不如此,只怕天下文人的笔杆子都要将朔帝的脊梁骨活生生的戳出洞来。
朔帝要站,就自然要有将领前去迎战。荣威隐退朝堂以后,荣妃愈发被朔帝冷淡,荣家深感风雨颓然之势,迫不及待的想要有新的依仗挽救。荣昌其实并没有荣威之勇,失了掌舵的荣威,心里也是有些心虚的。可惜这些,都不能及家族迫切需要的军功维持眼下的荣华,只得硬着头皮请战。
朔帝属意是让宋廉挂刷,奈何荣威虽不在朝堂,余威仍震慑有余,几番商讨之下,着荣昌挂帅,宋廉副帅前去。不过叫人未意料过的是,这次去的先锋小将并非熟悉的荣家麾下之人,而是眼生的成超。
再一细打听起来便知是荣威嫡妻的亲系,旁人只道荣家势大,现下连妻室末节亲系也得荫蔽。实则他们并不知晓暗中缘由,廖沈之所言确不错,成超实属难得的助益,温逸就自然没有好好一用的道理。
不过,温逸自然不会亲自举荐成超给朔帝,能不能被朔帝赏识看成超自己的本事,至多温逸暗中帮助一二罢了。成超是个争气的,就冬猎那么一次机会,便能让朔帝有了印象。温逸深知朔帝想要培植武将心腹的心思,而成超的出现,不可谓不及时,青年才俊比起宋廉这样的老将,更容易被收归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