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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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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我需先禀告玉皇大帝。司命星君恭敬低声应道。

他继续问道,那林则仕的伤……

司命星君低声道,小药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凡人外伤皆不可逆。

王一新忍住心中暴戾,没再将他钉在墙间,料想他也不敢说谎,低落地应了一声,便道,事不宜迟。

拽着他就跑,魂归门在哪?

司命星君不敢怠慢,领他出这回忆中的小木屋时,他深深地回望一眼,满载千疮百孔的记忆,木屋却依然完好如初。不知凡间的小木屋经过了风吹雨打,是否还一如往昔。

秦广王已候在门口,黑白无常卷着长舌立在身后,秦广王略微抬眼淡淡瞧着王一新,难得的含了些许悲悯,王一新只凄然一笑,道,多谢秦广王款待,如有来日重返地府,我定然要来谢你。

黑白无常已无来时那般焦灼,也没有带着新仇旧恨要与他算账的模样,黑无常说道,小药仙,如若你能再来地府,舌头你想玩就随你玩好了,其实扯也不痛的。

白无常随之附和。

好。

那,我便回去了。多谢秦广王,你这份心意,我定铭记于心。王一新俯身作揖,秦广王与黑白无常亦礼貌回礼,秦广王的心思过了几转,才缓缓道,小药仙,如若真遇到了难以抉择的时刻,切勿勉强自己。虽魂归门已开,但去与不去,皆在你一念之间。

当初将他从人间拉到地府的是他们,如若让他安然轮回转世,便不会有开魂归门这一说,定然是料到他会对林则仕心软,便会赶回去,毕竟在轮回镜中的过往,要不是三番四次对着林则仕那点慈悲心作祟,他们哪至于到了今日这种地步。

从头到尾,何尝给他抉择过的机会?

现下即将到了眼前,又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由始至终,不就是想他回去么?

那他就遂了所有人的愿。

我明白。王一新向其摆手,虽然也不知秦广王为何意,但瞧那神情,倒也不像是要害自己,回道,那秦广王便不必再送,司命与我同去即可。

走去魂归门的路上,鬼差低着头急匆匆地走着,王一新也觉得很奇怪,地府的鬼魂竟无来时多,来的时候黑罩鬼差后面跟着一列,整个地府熙熙攘攘,好不热闹。现下,鬼差后面仅剩一两个肢体扭曲的孩童,四肢均从膝盖处往外撇着,脖子歪向一侧,眼睛却瞥向与脖子相异的另一侧,嘴巴闭合不得,舌头往外伸出,口水顺着下颔流至脖颈。

他们这是?王一新瞧着这古怪的场景,心下疑惑,不自觉便问出口了。

司命星君轻轻摇头,道,小药仙,此事你暂不需理会。你所要做的,便是回去照拂帝君的苦劫。你知道的,他当年为了弥补你闯的大祸,仙力耗尽,你得知后又随他坠入凡尘之道,如若不是你的命格错乱,他苦劫历尽便重返仙班,仍是男仙之首,千古战神,可一芯小药仙,我实在不想说是你乱了他原本的命数,可事实如此,既是你乱的,便要你去补。

这怎么的还怪起我来了?王一新埋怨道,当初可是他缠着我回碧落山。

司命星君似疲累得紧,有气无力道,方才是我冒犯了小药仙,你说的也是,感情由心而起,哪里说得上谁对说错呢?一芯小药仙,轮回镜已偿你所愿,他有无动过真心,想必你亦明了。

明了,他当然明了。

毁了容、哑了声、断了腿,携着根本看不清的画卷,捂在怀里时不时以指为笔,看不清面具下的柔情,指尖却有如柔水涓涓,与他说着生活琐事。

朝朝暮暮寻他去。

岁岁年年等他归。

他如何不明?何以不明?

小药仙,司命星君从随身的天命簿撕下一页递给他,道,时间的流逝不可逆转,在你看轮回镜时,他的命运之盘从未停转,你方才仅看到他尚在梁家村,与小翎枫匆匆一别后,便继续颠沛流离,寻你。

他缓了缓,继续说道,这张纸笺会更新他近日他所在之地。

王一新瞧了一眼,便收在怀里,低声道,知道了。

地府本就无光,门帘后的魂归门飓风狠厉,仿佛将他绞进去后,便再无生机。

司命,王一新背对着司命星君,他站在魂归门前,许久,才轻声问道,那时……梦魔阵里那场梦靥,并不是我的,对吗?

仙衣尚未更换,破破烂烂的贴在身上,司命星君血色尽去,竟比他来地府时还像个死人,听他这么问,臂间笔杆子被他握得死紧,毫毛抖落数根,唇瓣几次张合,都未能说出宽慰他的答案,王一新缓缓吸气,回过神转身轻轻拥抱。

我会把帝君还给你们。

在天庭从未有过越矩的形态,王一新只轻轻一触,在司命星君回过神前,他便转身面对魂归门,大张着手臂,青丝婆娑起舞,袖间冉冉生风,衣袂层叠如浪,再轻声说一句,其实,在天庭你也待我挺好的。

谢言随着风声消逝。

而后,毫不犹豫垂直坠落魂归门,飓风吞噬了他的所有,周围燃起了一团火,那道明明灭灭的火光便消逝在前。

司命星君依然维持着一个被他抱着的姿势,久久不能言语,一道金光闪过,玉皇大帝虚影在前,音色清冷如铃,他问道,他可是去了?

去了,他说……会将帝君还给我们。司命星君心下凄然,笔杆子忽而裂出了一条缝,毫毛凌乱散落,十二行珠挡住玉皇大帝的面目,只听他亦顿了半晌,难得叹道,他倒真不像个魔。

碧空如洗,微风煦煦。

先是闻得阵阵淡雅芳香,待他听闻有人与他叙说,说着第五个徒弟念一今日成亲,给他讨了杯喜酒,便放在床前,待他醒来记得喝一喝。那人好似抿了一口酒,酒一喝话便多起来,说着念一是他去世那年收的,躺在草丛中可怜兮兮地哭着,好似听到那年狗蛋微弱的哭声,心里一软便领他回来养。

没想到二十六年过去,念一都娶妻了,你还没醒。

待全身的血液流动些许,手指轻微点了点,冷意便席卷全身,眼皮却似有千斤重,待他睁开眼时,两鬓斑白的薛久加正坐在他之下,木椅上的他身着厚重棉袍,时不时便喝口酒暖暖身子,再说上几句话。

原来他的尸体在这里。

是薛久加将他带来这里的。

他缓缓地坐起身,却浑身无力地倒下,寒冰一滑,便顺着滚到了地下。

捂着被摔疼的屁股,这下可真是清醒了。

冰床上的鲜花被他碾得扁平,活色灵动却不减分毫,屋内放着的器具,处处显示着此处的活气。

薛久加醉意迷蒙,见有人滚了下来,笑起来眼角皱纹横生,却透着些许平淡,拎着酒壶对嘴喝了一口,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醉了。

醉什么,还不赶紧扶我起来。这副躯体毕竟二十几年没用过,软绵绵透着无力,可四肢却没有萎缩,应是薛久加时不时便记着要给他按摩,这副躯体才得以保全如新。

薛久加擦了擦眼睛,混沌许久的瞳孔瞬间明亮得晃眼,似是二十多年前的小伙子,激动得跪倒在地,捏着他有温度的掌心,激动道,你当真醒了……你当真醒了。

我真的醒了。是你医术精湛,又将我救回来了。

心下怅然,我欠你的,何时能偿清?

你喝点水。

久加,这是酒。

杯中酒香醇厚在鼻间四溢,薛久加倒酒的手一抖,酒壶哐当一声,酒香弥漫了整个透亮的活冢,清明的眼里泪光闪烁,才不确定地抚着他微凉的两颊,真的是你吗?

待血液贯通了身体,他的双腿方有知觉,便撑着手臂站起身,拍拍他的背,安慰道,真的是我,说来你也不信,我还在地府走了一遭,阎罗王都不敢收我。

薛久加终于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回。

不带我出去么?这里还是有些冷。王一新打趣道。

大约是老了,脸皮也不要了,薛久加当着他面哭得涕泗横流,依然若无其事地领着他出这活冢,方才了解到,他们成亲的翌日,他仅见林则仕一人回府,念念叨叨着救人,可别人问他救谁,他却说不记得了,满口血污顺着下颔浸湿衣襟,随即大口呕出喷洒一地,便陷入长久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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