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会员书架
首页 > >一厢情愿(玄幻 生子) >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1 / 2)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

这段所见,王一新尚且存疑,司命星君好坏不知,忠奸难辨,偏偏轮回镜中所现皆毫无保留地偏向林则仕,说他有着数不尽的苦衷,且极其悲痛地独自忍耐一切。

他再一想,在前世中,他在天庭的仙缘并不好,天庭众仙皆拥护着帝君,而面对闯下大祸的自己,怕不是都想着要自己赶紧去死,千万别拖累帝君才好。

司命星君应该也不例外,轮回镜所看是否真实,他始终不敢全信。

可有他参与的过往偏偏勾起了已然渐渐褪去的记忆,本已淡去的色彩,仅需寥寥几笔重绘,便可以铺天盖地叫嚣着,这些都实实在在地发生过。

话本中里的主角,要诉说其苦衷,总要先叙一段他身世凄惨的过往,再述其无可诉说的衷肠,然后告知世人,瞧瞧,不能全怪他,做出的每一个决意,背后皆有千千万万个缘由。

可这些,又算什么苦衷呢?他根本没与他商量过他是否愿意留在林府,只因自己说了林府极其压抑,便不再提么?他无法割舍身上的责任,便善解人意地认为不愿他割舍碧落山的一切么?

如果说这是一件事,那后来呢?后来他已经打定主意下山,要与他纠缠到底,在林府旁建造小茅屋,仍固执地只字未提,他虽默默做着许多,可这些事宜若无轮回镜,谁能瞧得见?

往后的日子明明都已经绑作一处,为何不对他好些?既是对他好,为何又不光明正大,非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叫人看不见。

叫他往日爱亦爱不得,现下恨亦恨不得。

司命星君见他在一旁沉思,道出他心中疑虑,「小药仙,你不必怀疑,你所见的皆是真的,非我所使幻术让你瞧见。你先前不是一直在等着林则仕有无回去瞧你么?你且看看,他到底有无回来寻你。」

床头上那本《江湖轶事》翻开寥寥数页,兴许在这地府下,世间纷扰远去后,便有放下执念的阔达,王一新眉目和顺,低着头想了想,轻声道,「其实也没什么,看了这一通我亦是明了,纠缠无果,徒增困扰,他回不回来瞧我,我都不在乎了。」

司命星君叹了口气,「那小翎枫呢?你也不想看他了吗?」

他想起那碗被他掺了忘丹的绿豆沙,苦笑道,「他大概已将我忘了。」

临死前掺了他的两滴血所制的两颗忘丹,吃下便可将他忘了。

王一新是怕自己死了,他们仍惦念着自己。最让他担忧的是小翎枫,如若还带着有他的记忆,自己狠心从他身边离去,他该是如何的心伤,自己命数到了,望他不要惦念着自己。

他年纪还小,大了应该也记不清罢。

至于林则仕,他起初以为林则仕不在乎他,不喜欢他,不爱他,觉得他在林则仕心目中大概也没占了什么位置,可又怕自己死后,他还恨着自己,倒不如忘个干净。现下既知他心里一直有自己,死后不再记挂自己,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若有若无的叹息后,司命星君轻声念了一通诀语,笔杆子直指轮回镜,道,「小药仙,你再看看。」

王一新忽觉一股极大的力道,不知不觉将他引向轮回镜,他回头惊呼道,「司命!你干嘛!」

司命星君坚持道,「你再看看。」

破落的庙宇现在眼前,血迹残留些许,尸身不知所踪。

他心想,难道是林则仕将他的尸身收走了,可这个发髻散乱、满脸胡渣,摇摇晃晃地走进来那个又是谁?

浅淡的眸子携着茫然与无助,眉间溢满了哀伤,喜庆的红袍已换下,他未着外衣,泥土沾上了他的亵衣,衣衫不整地冲上街来,引来过路人的指责,他全然不闻,只全神贯注地翻找着,小心翼翼地掀开每一处地界,却始终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一旁的流浪汉讨论道,他怎么每天都来。

另一个流浪汉说道,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他茫然地坐了一会儿,心里空空的,悄声问自己,我到底在找什么?

象山县林府的小院落,后山处落了个无字木牌,孤零零地竖在微鼓的小泥坡上。几棵高耸入云的松木团团环绕,他依稀记得,夏日里那人极其怕热,如有树荫挡着些,酷暑也没那么难熬。

坟头旁栽种各色无名野花,倒不是他吝啬不栽种些名贵花卉,只是他依稀记得那人说过,野花只需些许阳光,偶尔浇一点点水,就能大片大片地长出来,既无需日日照料,又余淡淡芳香。

他说他喜欢。

若有若无的爽朗笑声,空空荡荡地萦绕在他耳畔。

他每日抱着木牌入眠,白日里便去庙宇寻一通,商行通通不管了,林府上下一片混乱,终于惊动了老夫人与苏翠曼,两人远道而来后,便见这里懵懂的小翎枫,以及极其异常的林则仕。

大夫来过,诊其脉象,像是误食什么药物所致。

于是这位大夫便开了催吐的药方,大夫执着筷子抵其舌根,五脏六腑似被拽着按着蹂躏,污秽物自喉间涌出,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他本就未曾进食,直到喉间再无他物,揪紧衣襟亦仅余血丝拉扯,大夫才将他放下,林则仕胸腔空落落的,微微喘着气,清明些许,起码认得老夫人和二夫人了。

苏翠曼唯恐翎枫危及自己孩儿的地位,毕竟如此看来,只有翎枫才是林则仕亲生的,便趁林则仕神志不清之时,不经意向老夫人提出要将他送走。

她本是附在老夫人耳旁说的,但轻轻地落入林则仕的耳畔,便如同暗暗隐藏威胁,他将小翎枫紧紧护在怀里,冷冷道,「我看谁敢。」

他吐字缓缓,犹如滴水成寒冰,眼神中的火焰似要将苏翠曼吞噬,从前他虽然冷淡些,却不至于这般骇人,苏翠曼躲在老夫人身后,瑟瑟发抖地将他看着,不知眼前的林则仕,是不是真的神志不清。

老夫人明白苏翠曼无法将别人生的儿子当作亲生抚养,但林家子嗣本就不多,多一两个也无妨,为了让她安心,便安抚她道,「翔枫依旧是我林家长子嫡孙,往后家业还是要交给他的。」

老夫人都发话了,苏翠曼便只好低头应了声是,转眼见林则仕病情好转,便道,「该回青岳城了。」

林则仕这回什么借口都没找,轻轻地摇摇头,如往常一般,到那破落的庙宇寻人,他一路上本是有目标而去,可去到后望着狰狞的神明,却不知自己寻的是谁,应该寻谁,他只觉得心里好似被刀戳了好几个洞,是谁,已经将他的心挖出来了。

他的心,不知道哪里去了。

他甚至感觉不到胸膛里的那颗是否还在跳动着。

直到小翎枫在书房里搜到一副画像,拉着他的衣袖,问道,「爹,你在找他吗?」

画上之人柳叶眉浓淡相宜,桃花目轻挑向上,鼻尖粉嫩挺翘,鬓间碎发散落,挡住下颔风光,身着薄衣青衫,木簪绾起余下乌发,青葱指尖捏着木簪,好似在埋怨束发之人手艺不够熟稔,将发髻束得松松垮垮的。

唇瓣未添,可他想不起来了,他到底是谁?

「爹,他好熟悉,他是谁?」小翎枫眼底蒙上一层水雾,小嘴弯成委屈的弧度,哽咽道,「我觉得他好熟悉,可是我忘了。」

他头痛得如同千万把刀齐齐插入,使劲地抠着头部,意图将刺人的刀拔出,待老夫人赶来时,青丝已掉落一地,而他儿子披头散发,还在使劲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她大喊一声,「快叫大夫!」

苏翠曼一见,亦是大吃一惊。

大夫诊后断言,「应是药物所致神智有异,往后别再让他瞧见可刺激他的物体。」

二夫人见他手中紧紧拽着画卷,她想着,这是不是大夫所言的能刺激他的物体,便想从他手中拽下来,岂料他却跳起来将二夫人的脖颈掐住,两手齐齐捏住,他失控道,「你放下。」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