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他对付不了叶贤，还对付不了白厉嘛！相较招呼喜怒无常的坏人，对耳根软的人死缠烂打是多么容易的事情，他软磨硬泡一阵，白厉就败下阵来，拨开他额前碎发，道：“你只要知道，他嘴上说得再可怕，也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就冲你这张脸，他也下不了手。”

季泊良道：“他说我长得像他的仇人——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你们才会不对付？”

白厉道：“不是。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是我为了自己所求，把他逼得太紧——喏，你若要跟他讨些什么，记得循序渐进地来，若是太快了，保不齐他也会将你一把推开。”

他摸过季泊良眉角那颗小痣，道：“你我肖似的人，他说是仇人，但他……很在乎那个人。他说过，那人这里有颗痣，他有看着这小黑点儿控制情绪的习惯——你记得平时把痣露出来，叶贤也会对你客气一些吧。”

总算能挖出点料来，季泊良连忙问：“那个人是谁？厉哥是知道的？”

事关前尘辛秘，白厉自然会保密，只道：“哥知道。但你没必要问这些，我也绝不会说。”

季泊良又缠上去故技重施，白厉却守口如瓶，又说：“你说队正对你凶？那你可知道，他为了你，不惜同附庸于恶人第三大帮的爪牙开战？”

季泊良道：“不就是那个什么月下楼吗，昨天他们议事我又不是不在场，本来就是要打的，怎么还能说成为了我。”

白厉道：“月下楼的帮主贺月氿早上亲自带人到营地去，说原先所说队正杀害战奴之事，他们没什么证据便上门来，是他驭下有失，愿意道歉，只要把你交给他们处置，就既往不咎。队正连迟疑也没有，就下令放箭赶跑了他们。”

季泊良道：“他当然不可能答应，月下楼的人打自己的脸关我们什么事，脏水泼完道个歉就完事，哪有那么容易。”

白厉深深看了他一眼，叹道：“这些事，你竟一无所知吗……队正回来这两个月，已经不知道处理了多少这样的挑衅和诬赖，总是忍气吞声，得理还要饶人，能让便让，他一点也没同你说？”

季泊良撇过头嗤笑道：“他又不把我当个正经帮众，当然不会跟我讲这些。我还以为他这个指挥多厉害，原来总要让着别人，只敢在我这种人面前耀武扬威的。”

白厉皱眉道：“龙枭团还有烈日岗前线要顾，双线作战，又不仰仗老牌大帮庇护，要站稳脚跟谈何容易，真的惹了就打，现在已经跟一半的恶人帮会交恶了，你还能这么悠闲地习武练枪？”

季泊良怒道：“他现在把我软禁了！习什么武！”

他这一句凶相毕露，旋即意识到失态，又捂着鼻子摆正表情。白厉看在眼里，伸手把他头发揉乱，温声道：“你说的也不错，队正不单是为你，也是要立威——但这个时机，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他软禁你，也不单是罚你，你现在身上伤还未愈，他也是怕你不好好静养。加之月下楼和他们的同盟也把你视作刺头，出了这个院，人多眼杂的，有个万一呢？”

季泊良道：“又不要一百天那么久……不是说只是个小帮吗，要打那么久？”

白厉拍了拍他，道：“龙枭团还未打过内战，耗时是长是短，谁也说不准。”

晚上叶贤回来之后，还是寻常地坐到桌前做事，但季泊良却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更不得躺到那张大床上。叶贤倒没在意，问他说：“今日申时，白厉有来找你？”

东院的守卫大多是叶贤的人，季泊良没什么好瞒的，点了头嗯了声，转过眼等着叶贤又为此迁怒他。叶贤却道：“你和他关系还不错，这么久了，知道他为什么入谷吗？”

季泊良道：“不知道，我们没聊过这个。”我们一直在聊你啊。

叶贤道：“他守过睢阳，战绩斐然。但战乱平定后，背了个谋害军官的罪名，被除了军籍，逐出了天策府，几经辗转，才入的恶人。”

进了恶人才学艺的小天策吃了一惊，道：“厉哥……是战时的英雄吗？”

叶贤轻笑道：“重要吗？现在还不是跟你一个三流土匪一样，在恶人谷摸爬打滚……但他那个罪名，八成是被冤枉的。帮我问问他是怎么回事，我便减免你的禁足——减个二十天，如何？”

季泊良当然求之不得，甚至还想讨价还价，却故作矜持道：“队正不是说，无论如何都不会改的吗。”

叶贤道：“你去店里，人家把最好的东西摆到外面了，说镇店之宝无论如何都不卖，你就不出价了吗？”

季泊良心道我还真没怎么去店里买过东西，买也不会买什劳子镇店之宝，但既然有回转余地，当奋力争取，眨了眨眼道：“队正放心，交给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