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旧事（2 / 2）

阳光透过并排站立三人的衣角缝隙，直直的刺入向阳的眼球，他觉得眼睛有些发酸，眼眶就湿了。书上讲的都是骗人的，阳光一点儿都不温暖，阳光是刺痛的，他想。

“马胖子，傻的是你吧”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尾音带着上扬，语调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惊叹，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笑的秘密。“他要是聋子，才听不见你讲话，你还让他给你让路，你脑子不好使吧，月考考了几分，要不要李哥给你补课，看咱俩交情，给你不打折。”

“你！不打折还有个屁交情！”马胖子回头看着倚在墙拐角的李寂，下意识就反驳。

“诶，这话不地道，寂哥愿意出山给你补课，都没额外收你红包钱，不打折怎么了，你这脑子一般人教不来。”说着他佯装皱眉摇了摇头，转而又咧嘴笑了笑，挑挑眉，露出两颗小虎牙，“也就寂哥这水平能教。”

马胖子听到身后两个人忍不住的憋笑，一下反应过来，憋得满脸通红，“你，你，想打架是吧”

“不想，打你没成就感。”

马胖子只觉得一股热气涌上脑门，迈开腿就想上去出拳。只见李寂理了理校服领子，罕见的拉上从来都是敞开的拉链。挺直了腰板对着走廊前方，弯腰九十度鞠躬，“马校长好！”

声音洪亮而尊敬。传入向阳耳中，他听得无比清晰，好像从没有那么清楚过，一瞬间向阳也跟着低头鞠躬，恍惚间他以为自己没有耳疾，是个健康正常的普通人。

马胖子听到这话，像只见了猫的老鼠，瞬间拔腿就往三楼跑，身后的两个人一愣，也跟着上了楼。李寂前面依旧是热闹的走道。

“哈哈，我就说他脑子不好使。”

拉链声紧跟着爽朗的笑声响起，在喧闹的楼梯口轻不可闻，向阳也不知道自己听没听清楚，但他抬头就看见了楼梯尽头那个少年，大敞着校服，里面是黑白相间的条纹毛衣。

他站在阳光的尽头。迎着阳光，看不清他的样子。

“我叫李寂，李寂的李，寂寞的寂，你叫什么？”

向阳认真的看着脚下，他踏上第八个台阶，跨过光影的分界线，从黑暗迈向光明。

“我叫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