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眉目（1 / 2）

夜色浓稠，月亮小小的悬在高空，不似月亮，像是渲染了血色的黄色湿晕。

程子芳站在门口，吴妈拿着件大衣焦灼的等待。车头灯发出的光线透过扑朔迷离的夜色，亮光刺到眼睛，看到叶文熙安然无恙从车里下来才让人抒了口气。

叶文熙下车后，裕白扶着岳伐王下了车，他的肩胛骨被砍了一刀，叶文熙让裕白带他去包扎。吴妈担惊受怕的要命，把大衣披在叶文熙肩上，招呼一行人进去赶紧关严了铁门。

程子芳担忧问道，“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

疲倦惊恐伴随着料峭春寒让人冷透了，叶文熙拢拢肩上的大衣，拍着他的手背含混地笑，“我没事，你别担心......黑帮火拼，有人把码头烧了，还去场子挑衅滋事，巡捕房已经把事压下来了。”

到了客厅打开暖光吊灯，气氛没有刚才那般凝重。叶文熙一直攥着程子芳的手，这会儿才不那么心如擂鼓。周遭静默了半晌，吴妈熬了些姜汤端进来，空气里氤氲了热气，人也连着活络起来。

冷静下来，程子芳问道，“最近有招惹什么仇家？”

叶文熙摇头，“不知道，年前我就很少管事，场子都是伐王帮着照看，待会儿问问他。”

岳伐王包扎好伤口，又问裕白要了毛巾，把头脸上的血污擦干净才来见叶文熙。进了客厅，他先看见了坐在叶文熙身边的程子芳，就突然愕住了一样移不开眼睛。

程子芳注意到这个陌生人的目光，同他对视一刻，两双眼睛就像被针线缝串到一起一样难解难分。

叶文熙见两人异状，微一蹙眉，拍了拍程子芳的手背。

程子芳回过神，眼皮时睁时垂，目光闪烁不止，“我......你们......我先上楼去了。”

岳伐王单盯住程子芳的背影，双脚就要情不自禁跟上去了。裕白瞧着尴尬，朗声说，“二哥，岳老板他没什么大碍。”

叶文熙的目光循着程子芳的背影，要是把刀就能斩断岳伐王赤裸裸的直视。

裕白又在背后轻搡了岳伐王一下，他这才回过神“噢噢”作答。

岳伐王意识到自己又犯了贱毛病，忙把土匪脾性收起来。恭谨的端坐在叶文熙对面，双手放在膝盖上，很是懊丧，“二爷，我对不起您，您放心把盘子交给我，现在、现在......”

叶文熙吃味归吃味，现在的情况，无处可发作，“事发突然，不怪你。最近是招惹了什么仇家？”

“平时就赌场有些混混惹是生非，教训一顿也就熄了，真是权势滔天的，也派人讲和，实在没结过什么梁子。”岳伐王叹了口气，愤恨不平道，“我也奇怪，那帮人也不自报家门，不由分说冲进来就砸场子，劝阻无果，也不能依着他们砸，这才动手。哪知这是调虎离山计，那边就突袭了码头，我带着弟兄们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岳伐王一拍大腿，“难不成是陈承润那个龟孙子！”

陈承润原本不姓陈，早些年陈茂源没有儿子，他女人又实在生不出，就从娘家侄儿里头过继了一个。后来他女人铁了心跟金竞天相好，就把陈承润撒下了。陈承润要是漂亮点儿，陈茂源还能大发慈悲给他口饭吃，可惜实在不入陈茂源的眼，虽然是个带把的，也被他八竿子打不着的爹束之高阁，前途渺茫。

陈承润早听说陈茂源把位子传给了一个外姓人，他又实在没什么本事，只好忍气吞声，着实咽不下这口气，无非借酒装疯到场子里头撒撒泼，嚷嚷着要叶文熙把他的东西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