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草灯虽小,却在温柔的心中落下多情的种子,那日上元灯花,崇元公主于万家烟火中恍惚一望,便是两个在河边放灯的欣长身影,“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尚未吟出口,便只看到两个拂袖离去的背影。
自上元灯会回来,崇元公主茶饭不思,派人去打听只得知那是白将军家中的大少爷和养子,自此,公主非他二人不嫁。
白府上闹了个鸡飞狗跳,白将军对着白水墨和沈如春大动肝火,甚至差点用家法。还是沈如春跪下来求父亲宽恕这件事才过去,白水墨忿忿不平:“明明是我带如春出去的!”
“都是你们贪玩误事!”白将军常年领兵,不怒自威,抬鞭子就要打,白水墨也倔强梗着脖子,沈如春抬手拉住白水墨的衣角向后拉,右手正吃下一鞭子,白将军下手极狠,又正中虎口,沈如春“啊”的叫出声,伤口裂开流了一地血,白水墨刹那急红了眼:“如春!”
“我...没事”沈如春惨白了一张,左手死死捂住伤口,这一鞭子下去他写字吃饭的右手算是废了。
“找郎中给他医治。”白将军看也不看甩下鞭子就走,他腰间挂着的那枚玉佩晃的沈如春双眼腥红。
朗中是白水墨亲自跑了好几条街拉回来的,郎中是好郎中,用的药也金贵,休养了一个月裹着纱布不沾水,虎口处也只留下了浅白惊心的伤痕,只是写字编草时用手轻微发抖,只怕是编不了东西了。
白水墨趴在他床前,抓着沈如春的手颤抖着说:“对不起”。
沈如春用左手把他抱进怀里,与他额头相抵,浅褐色的眸底一片清明:“水墨,没关系,我还有左手。”
可他本来是个健全的人。
白水墨怔怔的看着他,突然的脸上爬过两行凉意,一摸,竟是满手的泪。
少年心事似云烟,来去皆快,转眼流年偷换,自那时上元节,已是初春了。白水墨长高了不少,过去的衣物皆换了新,沈如春也应时换上了一袭青衫如春日先至。
陛下下旨的那一日,沈如春正在林亭里看书,白水墨躺在榻上枕着落花熟睡,林亭临水,又在外遮了层白纱,里面燃着香炉,飘渺如云的白烟袅袅,五弦琴与秋水剑相依相惜。
管家李荣唤两人去接旨,沈如春拍醒白水墨帮他整理好长发与衣冠,白水墨在榻上睡久了懒洋洋的没个精神,直到在正厅看到陛下的贴身太监和一脸紧张的白将军才反应过来,和沈如春端端正正的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