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准备将我的宝贝收回来宠着。(1 / 2)
歌后被解弦的脸色吓了一跳,踌躇着该说些什么来活跃气氛。
还好解弦主动开口,他的粗粝嗓音穿透话筒:“殷先生身体有恙,临时委托我代他领奖。方才耽搁大家时间了,抱歉。”
解弦眼眸向下,一字一句往外挤时宛如失去感情的机器,歌后也算久经沙场,迅速调整表情接上话茬。
鉴于领奖人情绪处于临界值,颁奖嘉宾没像平时一样聊天打诨,程序化你问我答几句,就潦草地将奖杯交至解弦手中。
解弦略微弯腰哑声道谢,下一秒就攥紧沉甸甸的奖杯飞奔下台,头也不回地跑出场馆。
闻风而动的照相机只捕捉到焦躁难安的背影。
殷折枝没说去了哪里,他只垂头撂下一句“帮我领下奖”,就轻推开Alpha跑远了。
解弦匆忙换衣服,在试衣间角落捡到Omega新型抑制剂,刹那间他牙咬得更紧,将小瓶喷雾狠狠揣向兜里。
若非裴姐站在后门高声提醒,解弦甚至连口罩都忘记戴上。
他拦了辆车,报出家中地址,司机被他不稳定的Alpha信息素惊着了,将车开成航空母舰。
解弦扔下几张钞票,拉开车门往外奔,闷热的天气湿气很重,解弦每一步都跑得沉甸甸又不畅快。
他猛推大门,呼唤殷折枝的名字,房间静谧得和临行前一模一样,只余茶几上忘记关闭的小风扇呼呼吹着。
餐桌上,昨晚Omega拆了没吃完的小半包薯片还敞着口,橱柜上的玻璃杯杯沿还残留牛奶泡沫。
一只拖鞋从鞋柜掉落到地上,空气间没有熟悉的薄荷清香,仅剩孤单的草莓味。
解弦头晕目眩,不死心地推开每一扇门,确信殷折枝没有回来。
手机中,女声一次次重复着“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直到机械音变为急促嘟嘟声,解弦才跌坐在沙发上,手肘用力撑向大腿。
他埋下头,双手狠狠拉扯抹过发胶的黑发,Omega埋在肩头的喃喃低语在Alpha脑内循环播放,一颗颗深水炸弹将解弦炸得神魂抽疼。
去哪儿了?去哪儿了?
砰,解弦狠狠一拳砸向茶几,由于动作过大,Omega抑制剂自衣兜跌落。
解弦凝视轱辘轱辘乱滚的小塑料瓶,收回右臂,眼中蔓延出无边忧虑。
抑制剂只能起短效作用,距离殷折枝喷洒抑制剂已过去三个多小时,被标记的气息怕是藏不住了。
依照对方的谨慎,应当不至于在公共场合乱窜,可Omega销声匿迹数年,几乎没有其他朋友,除了和团员待在一起,就是在出租屋……
解弦神色一凛,猛地从沙发上弹射而起,临走前抓走了放在茶几上的奖杯。
熟悉老建筑物映入他的眼帘,Alpha浑身肌肉紧绷起来,呼吸放得很轻很轻。
暗处草坪似乎有窸窸窣窣响动,他猜有狗仔蹲守在那儿,不过现在不是担心这事的时候。
一阵幽幽的风吹散闷热潮湿,解弦嗅到裹着草莓味儿的薄荷味信息素,他肩膀先放松下垂,随即又紧绷得更厉害。
他几步上前,刚一触碰到铁门,门“吱呀”自行滑开了——
Omega竟然门都没关严!
解弦薄唇抿得死紧,一阵后怕涌上心头,身后“咔擦”一声闪光灯闪烁,他赶紧溜进去猛砸上门。
厚重的深色窗帘遮蔽掉光亮,房里没开灯,漆黑一片宛如夜深,解弦循着记忆摸到开关,“啪”地拍亮日光灯。
熟悉摆设和老旧家具使他精神恍惚,解弦局促站立原地,过去和现在的界限变得分外模糊。
他竭力压抑胸口处的酸胀,小心翼翼将奖杯搁上当年他俩一块儿拼装的置物架,他绕过熟悉鞋架,穿越熟悉客厅,来到熟悉的卧室。
卧室门虚掩,门上还粘着解弦写过的便利贴,便利贴的角都卷起来了,纸也从亮黄变得灰扑扑。
他小心翼翼取下,只见上方字迹不知被什么晕染开,他搜刮记忆连蒙带猜,才忆起洋洋洒洒的大字写的是“今晚有应酬,回家会很晚。宝贝早些休息,照顾好自己。”
逃避已久的记忆猝不及防被唤醒。
五年前那夜,解弦捎着宿醉头疼欲裂回到家,殷折枝早已收拾好行李,端坐沙发上宛如冷冰冰的雕塑。
“我准备去利物浦了,留学签证已经办理完毕……明天就走。”
这是解弦听到的第一句话,他笑容僵硬在脸上,酒醒了大半,双颊薄红刹那间白了。
“谢谢你之前对我的照顾。今后……就当我死了吧。”
这是解弦能记清的最后一句,之后就是他强颜欢笑的问询,以及歇斯底里的控诉。
殷折枝似乎什么也没说,解弦依稀记得少年脊背挺得很直,姿态沉默而坚硬,用冷暴力将怒火攻心的Alpha推入深渊。
Alpha无止境地下坠整整五年,终于在得知Omega的难言之隐后,怀揣巨大心疼回归海平面。
解弦最终是在主卧角落找到他的小薄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