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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五十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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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话是这么说出口了, 耳根子却后知后觉地有些发烫,方才光想着要如何安慰他,结果脑袋一空,就说了这等难为情的话。

季无道并不做声, 我更加后悔, 其实能说的话还有许多, 我偏偏说了最空泛的一种。

洞外飞瀑直下, 雷鸣似的响声不绝。

没有风, 凉气从石地下阵阵传来,顺着人的脊梁骨一点点地上爬。

不知是不是因为坐在他身旁, 我觉得身上愈发的冷了, 抬手时才忽觉十指已僵, 弯曲时都咯嘣咯嘣作响。

外面正是炎炎烈日,洞中却是穷冬寒意。

我蹲得有些脚麻,便将衣摆往下一掖, 和季无道一般盘腿坐了下来, 道:“白白的生辰是七月初一,估摸着也要到了……我不知该送他甚么。”

“你送什么, 他都会高兴的。”无道弟弟这才出声应我,“原来也快到他的生辰了。”

“若是你也能在山上过生辰就好了。”我说。

季无道说:“生辰于我, 并不是需人庆贺的日子。你也不必挂念此事。”

我一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吸了一口气, 坐直了身子, 心想晓知白在就好了, 他那般口才,比我这样言谈讷讷的人更能说通季无道。

心里这样想了想,过了片刻,晓知白竟真的来了。

他进来一屁股坐下后,便随手扔了两个烤得热乎乎的红薯给我与季无道,随后又长呼了一口气,道:“你们方才在聊甚么啊?”

我说:“在谈你的生辰?”

晓知白愣了会,说:“我的生辰?”

“七月初一。”我用红薯暖了暖手,过了会才开始撕皮,“不是你先前说的么?”

他又是一愣,说:“还有这种事?”

季无道说:“你是胡乱编的日子罢?”

晓知白这才想明白我们在说什么,噢了声,说:“当然不是乱编的啊!只是我以前也不过生辰,你们提起我还记不起来还有这一回事。”

我低头咬了口红薯,说:“那你有想要的东西么?”

“嗯……好像没有。”晓知白也在嚼红薯,大约是嘴里塞了一大口,说话时都有些含糊不清,“不送也行啊。先不提这个罢,我来是想同你们讲件事的。”

他对七月初一的事是真不在意。我心道他们二人看得都这般轻,上次我却为生辰之事闷闷不乐,实在是小孩子气。

“是什么事?”我回过神,问他。

晓知白说:“你师兄要下山了,最近兴许会来找你师父。”

“他要下山了?这几日?”我还未说话,先出声的反倒是无道弟弟。他大概也觉出自己的问话显得过于急迫,声音又很快小了下去,“药王谷的事,他难道不管了?”

我听他后半句话,先是对我师兄下山之事感到一阵怅然,其次便是奇怪他口中“药王谷的事”指的是什么。

“他其实并不算席先生的弟子,这些事说起来也是与他无关的。”晓知白说,“至于事情如何处理,席先生应当自有分寸。”

我禁不住问晓知白:“是不是我师父以前的仇家找上门了?”

晓知白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说:“你怎么会有如此想法?”

“若药王谷真的有事,还望你们不要瞒我。”我说,“近日上山的,是不是朱如雪的人?”

他们二人陡然沉默,倒是印证了我后面这句瞎问的话。我当然不知有人上山,但季无道那几日若真是因猎鹿或猎猪沾染的血气,同我讲时又何必遮遮掩掩;我猜想过他是杀了人回来的,但又不敢确信,直到今日我这个想法才落地生根,像是在我心头铺开了一片阴云,沉甸甸的,不知什么时候落雨。朱如雪这个名字我也不过随口一提,只是恰好想起了那块从池中拾到的木牌。

手中的红薯的味道忽然涩了起来,我咬了两口,便无心再吃。其实要是他们现在向我解释事情并不是如此,我也会马上推翻我方才的念头,还会像以前一样觉得谷中太平无事,仍是无外人惊扰的世外桃源。

可是周围只有咀嚼和吞咽之声,好像那些未出口的话语也随着红薯被他们咽进了肚里。

我一时惘惘,不知该先问我师兄下山后要去何方,还是那些进到谷中的人究竟有何目的。我师父瞒着我,我师兄也不说,就连晓知白二人也是知道此事的,只是他们都不愿告诉我。

我知道他们不会害我,且就是把此事告诉我了,其实也没甚么用,因为这只能让我心神惶惶,对事情毫无帮助。

“我不问了。”我合上眼,说,“要是你们当真觉得告诉我这么为难,就不要再跟我提起此事了罢。”

晓知白也在许久后才对我说:“我不知要怎么说。你只要知道你师父能解决此事,不必担心。就是你师兄不留下帮药王谷,姜月和徐衍也会来替你师父撑腰,武三也是你师父的朋友……”

*

我独身走在去我师兄住处的路上。

走到竹屋的檐下时,又听见那几只雏燕在喳喳叫着,它们羽翼渐全,有时会从巢中飞下来,在杂草间啄草籽吃。十学士仍旧开得很好,清香阵阵,引得蜂蝶为之起舞。

我师兄也许还在外面练习琴艺,屋中空无一人。我穿过前屋,到后院看了看,意料之中地也没有见到我师兄。

绕过后院田边的井时,身后突然有人拉了我一把,力道极大,我没反应过来,就猛地撞进了身后那人温热的怀里。

井中忽的响起一声爆鸣,溅起的水珠子随着一阵疾风洒在我的脸上。我一时怔愣,只能保持着仰头上望的姿势,浑身僵硬,完全是由我身后那人带着避开面前袭来的一掌的。

“不要怕。”身后那人一面带我避着,一面出声安慰我,“是我疏忽了,不曾想他们还能跟到此处。”

原来是我师兄。

他一出声,我心下就镇定了。

方才从井中跳出的那人又是一掌袭来。

我师兄武功高超,可他还得一面护着我,打起来难免束手束脚,交手了好一阵,那头的人才没了声息。

岑师兄将我放下来,温声笑道:“师弟来得巧了,刚好撞见这等事。”

我转身面向我师兄,问他:“那人是死了么?”

岑师兄揉了揉我方才蹭乱的头发,笑道:“他只是暂且昏过去了。”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我的发间时,带着温和而又亲昵的暖意。我想我师兄这双适于抚琴的手,确实不该沾上杀人的血渍。

“似乎也不能留他在此,”我想了想,说,“师兄要怎么做?”

“有人会来处理此事,放他在这便好。”我师兄带着我进了屋,重新煮上茶后,说,“今日师弟又是因何事来找我的?”

我说:“师兄要下山了。”

岑师兄笑了笑,道:“总是要下山的啊。”

我说:“师兄要等临下山前,才会告诉我离开的事么?”

“是晓知白告诉你的?”岑师兄手下一面剥着花生,一面温和道,“只是这段时日我不适宜去找你。”

我说:“我现在来,是不是给师兄添麻烦了?”

他又笑了声,说:“师弟是想说方才的事?倒不是给我添麻烦,只是怕我没有回来,会叫那人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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