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三十一(1 / 2)
我宁可我师父不想我。
要不是饼馊了,我想他会让我把这两筐饼都吃下去。
他心情终于好些了,就随口问了我些医里记载的内容,我答上后他竟然还夸了我两句。
诚惶诚恐,不知他是不是吃了自己炼错的药。
无道弟弟整日留在屋中,他像是故意避开我师父似的,有时出来遇见我,说的话也极少。
过了好一段时间我师父才想起谷中还有这样一个外来人士,他从晓知白口中得知季无道的腿伤好了后,才喊来后者进行了一场很长时间的面谈。
我师父没有让我旁听,他们面谈时,我就趴在水缸边捞花。
三四月花开的多了,挑回来的水面上总会浮着两三朵落花。捞出来的花仍有淡淡的香气,去水以后还可以夹在中做签子,我也许是在山上闲得久了,连这点小事都做得乐此不疲,闻到花香都觉得欣喜。
晓知白坐在院中的石桌边做各种刻着人物的木牌,从武林盟主开始刻起,数来已经刻了十来块了。
他比我更懂少年的玩乐,我听他讲山下二月满天的纸鸢,有时听得太过入神,就以为自己也与那些孩子一般,也有过这样寻常的欢乐日子。
晓知白手下削木板的动作没停,一面漫不经心地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也不必非要去求别人的东西。”
“我喜欢在谷中的日子。”我说,“我也喜欢听你说别人的事,但并不是想用和他们一样的方式去活。”
“你师父会留季无道下来,他知道此事有风险,但仍旧会这样做。”晓知白说,“现在药王谷做主的还是你师父,他放这些别有用心的人进谷,为的是替你扫清隐忧。等你接手这个位子时,别人就很难对你下阴手。”
我垂头把花夹进医的某一页中,指尖抚过那些用针扎出的字,想不出要如何回应他此刻说的话。
我想说我知道,但我并不是真的这样认为,所以又说不出口。我师父实在没心没肺的人,他说的话做的事,都是随心所欲,按他自己高兴的来,他假如真是为我着想,为什么从来不与我正经地聊聊此事呢?
以前我跟我师父说,要是他不愿授我关于医人的学识,就不要给我关门弟子这个名号。
他说:“你是来帮我关门的,不叫关门弟子难道叫开门弟子么?”
我无话可说,从此不再问他什么时候会来教我。
给我师父洗澡的水烧好以后,我师父和无道弟弟的面谈才结束。
我还没来得及问季无道我师父到底讲了什么,就被我师父喊进去帮他搓澡了。
……关门弟子要做的事可真是多啊。
江湖中人,半个月不洗澡是常事,毕竟不拘小节,且穷。
我师父不洗的理由更是正当,他沉迷于研究药学,饭都不吃,觉也不睡,更不用说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