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二(1 / 2)
晓知白的那只雕现在倒是不挑食了,它被我师父用银针扎了几下,现在连拉屎都只敢飞到茅坑拉。
然而我并没有觉得好一点。
你可以想象一下一大早打开茅坑的门时,里面飞出一只雕的场景。
晓知白解释说这只雕是从大漠来的。它幼年时被商队遗落在大漠,处境太过艰难,为了能存活下来,它抓不到沙鼠时,甚至能学秃鹫一般吃动物的腐肉,那日它以为我与晓知白二人要侵占它的领地,就做出了那些差点置我于死地的事……我还能跟一只鸟计较?这痛也就只能自己忍着了。
它体羽如煤石般黝黑,背有金属光泽,只有尾羽处有一点白色,平心而论,是只鸟中枭雄。
我师父很喜欢它,日日做包子给它吃,除了偶尔扎它银针外,待它可以说非常不错了。
但晓知白对此感到十分苦恼,他还专门求我师父不要假借投食为名拿沙雕试药,怕我师父哪日下的药过猛把他的鸟毒死。
我师父很气愤地倒打一耙:“你不认我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号?”
晓知白道:“不,不是。我知道您很厉害,但您拿鸟又能试出什么名堂呢?”
我师父说:“这你就不知道了。有些药不能在人身上试,但对鸟来说坏处不大。再说了,药死了又怎么样,我再赔你一只就是。”
晓知白委屈的很,他一向争不过我师父。他似乎是想争论说这雕的来历很大我师父赔不起,但又猛地想起我们早上吃的包子都是我师父亲手包的,就又闭嘴了。
直到后来晓知白养的雕下了颗蛋,他才震惊地发现我师父配药水平是多么的高超,那些药确实对雕没有坏处,只是把它从公的变成母的了而已。
这里要稍稍夸我师父一句,他做的包子风味有所长进,一定是潜心研读《苏O坡美食全集的成果。
值得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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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有求医的人上门了。
听晓知白说是蜀地风水庄的庄主徐衍,正值知天命的年岁,虽是江湖人士,性情却温和得很,有儒士风度。
我师父等我把香炉里的香片换了后,便唤我过去给徐衍把脉。
他这次倒是记得我完全没学过把脉的内容了,还在一旁点了两句:“先用中指按在关脉处,食指按寸脉,无名指按尺脉,三指为弓,指头平齐……嘚,对,往他腕后高骨的旁处按,有没有感觉?你摸摸自己的脉,再摸他的,有没有觉出什么差别?”
徐庄主脾气很好,手搁在布枕上任我摸脉,一句话都没说。
我对比了一下,道:“他的脉搏与我相比,有些过于缓慢了。”
“寸关尺,各自对应人体不同病症,摸脉也有手劲的轻重之分。不过你暂时不必了解那么多,回头再叫晓知白念给你。”我师父说,“徐庄主此脉为濡脉,浮细无力,是气血亏虚的表现。你去择些调养气血的草药过来,顺带煮茶水一壶。”
我刚应下打算去择药时,突然想起上次我给刘宁陵摸脉时看到的那一团灵火……我还没同我师父说过,莫非那只是我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