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各自（2 / 2）

他话里有话，玉帝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言语。

王母尴尬笑道:“天尊这是哪里话，我和陛下岂是不懂君臣之礼的人？”

“那我便用娘娘这句话回禀天尊了。”他再行一礼，悠悠离去。

眼见着白鹤童子出了瑶池，玉帝对王母道:“娘娘认为，元始天尊这话可是在说杨戬和哪吒？”

王母耸肩道:“谁知道呢。”

————————————————————————————————————————————————————————————————

万窟山上有个千狐洞，那是狐妹的家。

狐妹的娘是山上出了名的恶妖，心狠手辣，称霸万窟山千年，算是这个山头的山大王，老狐狸是个精明女子，纵横一生只栽过三次跟头。

第一次栽在男人手里。年轻时识人不清，嫁了个不靠谱的男狐，是个水性杨花的货色，趁老狐狸怀孕的时候下山浪没影了，后来被老狐狸在勾栏院里找到给一剑劈了，狐狸皮做成了地毯铺在洞府里日日践踏。

第二次栽在女儿手里。老狐狸自问无恶不作，从小也没教过狐妹什么仁义道德，基本就是按照怎么坏怎么教的，睡前故事读的都是烧杀抢夺，盼着女儿和自己一样长成个根正苗红的坏人。结果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狐妹硬生生的长歪了，长成了个心眼好的大傻子，法术不精乱发善心，学不会害人也就算了，三两句就被个男狐给忽悠跑了。性子不随娘，长的也不像她那个皮相好的爹，要不是从出生就没离开过自己的视线，老狐狸几乎怀疑自己抱错了娃。

第三次栽在自己手里。妖到底是妖，没修成仙，上了岁数大限将至，修为一落千丈，被别处来的年轻狐妖占了山头，赶出了千狐洞。

老狐狸是个不服输的，躲起来闭关许久，今日出关打算夺回洞府，正与那妖缠斗之际，却听身后传来带着哭腔的一声娘。

老狐狸分了神，眼看要被一爪抓在眼睛上，就被人给拉在了一旁。

狐妹挡在老狐狸身前，和那只狐妖互相打量，五哥与老狐狸站在一处，腆着脸也喊了声娘。老狐狸一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但眼下大敌当前，也就不和他计较，担忧的看着狐妹，道:“傻丫头你打不过她，退到娘身后来。”

“娘您别担心。”狐妹劈天神掌已经练到了第三层，估摸了一下，能打。

“对对对，”五哥附和:“娘你别担心，狐妹和神仙学了仙术，能打能打。”

老狐狸忍无可忍，大吼一声:“谁是你娘，你要不要脸！”

狐妹生怕自家老娘把五哥给生吞活剥了，速战速决几掌打伤了那狐妖，任着她远遁，回头又挡在五哥身前道:“娘，您先别生气，咱们回家说。”

三人进了千狐洞，老狐狸坐在石床上，五哥和狐妹跪在狐妹的“爹”上。

五哥还是那副窝窝囊囊的样子，一句话也不敢说，胳膊肘捅捅狐妹。

狐妹按照路上和他商量好的那样开口:“娘，您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我俩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五哥道:“对对对，她再嫁别人可就嫁不出去了。”

老狐狸翘着二郎腿，神色漠然道:“丫头，告诉他你俩跪着的是什么。”

狐妹犹豫半晌，道:“是我爹的皮。”

老狐狸对五哥一笑:“我亲手杀的亲手剥的。”

五哥吓得跪都跪不住了，老狐狸冷笑一声:“拿生米煮成熟饭威胁我，以为我不敢砸锅？”

“娘，”狐妹爬过去，抱住她的腿道:“五哥和我爹不一样，他对女儿是一心一意的。”

老狐狸爱怜的抚摸女儿的脸，道:“傻丫头，男人都说自己是一心一意的。”

五哥为自己辩解:“我真的是一心一意的，我为了狐妹连神仙都不做了，差点被玉皇大帝给砍喽。”

他自被从斩妖台上救下来就是这套说辞，狐妹信以为真，听他又提起，心疼的直掉眼泪，道:“娘，您就成全我们吧。”

老狐狸自从“丧偶”以后就锻炼出了识人的好眼力，看五哥那躲躲闪闪的目光就知道他在骗人，但也没说破，只在心里权衡利弊。女儿修为突飞猛进，今天那套掌法听说是仙法，那五哥都能沾了玉皇大帝的边了，看来他俩在外头有奇遇。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拳头是真的，老狐狸一直这样认为，所以也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家女儿身上，先答应了他俩的婚事，打算慢慢图谋女儿那套掌法。

至于五哥，就当入赘进来传宗接代的好了，等狐妹有了孩子就把他杀了，千狐洞大着呢，铺两张狐狸皮还是铺的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