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伐纣（2 / 2）

先到的玄门弟子现都居在侯府，于是迟来的这两路人便由太乙领着往侯府去。多年未见的师兄弟三人走在前面聊天，各自的小辈便在后面跟着，杨戬兀自走着，梅山兄弟紧跟着杨戬，几人都打量着这头一回来的西岐城，哮天犬和哪吒则对云中子带的那徒弟“情有独钟”一路上都在缠着人家，一会摸摸人家的翅膀，一会去偷着薅人家的羽毛，那名唤雷震子的小道士不似他师父一般善谈，被欺负的眼泪汪汪也不说话，杨戬实在看不过眼了，一手一个把两个调皮鬼拎过来，教训道:“不许欺负人。”

雷震子小声道:“不妨事，闹着玩的。”

他既这么说了，杨戬也就不再多管闲事，松开手任三个人玩去了，只眼观六路耳听方的留意着，见哪吒他们渐渐也勾的脸皮薄的小道士聊开来，也就不再担心。

一行人入了侯府，早到的人已聚在厅中与武王和姜子牙议事，徒弟在里面，师父在外面，后来的人不便打扰，都在院里站着闲聊，算上后来的玉鼎和太乙，十二金仙竟是难得的聚齐了。

杨戬、哪吒、雷震子三人被自家师父带着一个个叔叔伯伯的叫过去，然后站在一旁听着各自的师父开始和人吹牛，杨戬作为师门知名废柴玉鼎真人的徒弟被各位师叔师伯重点关注，纷纷表示等自己徒弟议事出来了要让他们比试比试。

杨戬立于喧闹人群中，周围嘈杂声皆不入心，只想着早早打完早早回家，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一场仗要打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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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妹到底还是跟了五哥。杨戬走的当天，狐妹拉着号称改邪归正的五哥来辞行，说是要回万窟山千狐洞去，等她娘答应了就拜堂成亲，牛素素和杨婵劝不住她，只得把五哥好好教训了一顿，又交代狐妹若是被欺负了就来灌江口告状，这才放人走了。

男主人不在家，杨府姑嫂二人日子过的也有滋有味，一起煮茶论道，读习武。牛素素偶尔带着杨婵回娘家坐坐，牛老爷和牛夫人都对这个蕙质兰心的姑娘百般喜爱，恨不得再生个儿子出来把人娶回家。

周军专设了为大军传送往来家的信官以抚军心，杨戬的家每月两封按时送来，两个姑娘便凑在一起共同阅读，再你一句我一句的给他写回信。

他先是说明现在的职务，好叫家里两个牵肠挂肚的姑娘放心，他已有神位，又不欲抢功，姜子牙便让他去当压粮官，只偶尔上一上前线，充个人数。

信里初时多是些轻松的闲话，比如他初到西岐时，三代弟子们在各家师父的撺掇下摆擂台打了一架，最后他赢了，师父好好扬眉吐气了一把，他也从入门最晚的小杨师弟变成了三代首徒杨师兄。

比如云中子师叔的徒弟雷震子师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平时腼腆文静，只勉强能和哪吒哮天犬玩到一块去，但打起架来又凶又暴躁，像变了一个人。

比如军营中见了哪吒的大哥二哥，都十分疼爱哪吒，还有听说三个儿子都在周军中便弃了商军前来投奔的哪吒父亲，他也是个很好的人，不像三妹曾说的那样。他几乎日日追在哪吒屁股后头，但哪吒对他非打即骂，死不相认，谁劝都没办法，最后是太乙真人亲自来了一趟，拉着哪吒不知聊了些什么，哪吒态度这才稍有缓和，太乙真人还送了李靖法宝，是个能收人的宝塔，挺好用的。杨戬说，我觉得太乙师叔和哪吒父亲有点像，又说不出来哪里相似。

杨婵一下子想到太乙曾把魂魄融入到李靖魂魄里，却终究没有在回信里说明，有些事哪吒不该知道，就像他永远不会知道他的父亲曾兵围华山，亲手打破了他的神像。

再后来的信里便多了几分牢骚，写袍泽战死，百姓疾苦，笔尖下仿佛句句鲜血。两个姑娘的心也跟着揪做一团，这样的信连着收了几封，杨婵终忍不住，收拾东西去了华山。她后悔任性不去赴任了，当今天下，百姓水深火热，华山百姓日日供奉她，却不得神明庇佑，该是何等绝望。

得知了这件事的杨戬一边为妹妹做法感到欣慰，一边为自己信里发的牢骚感到后悔，他不该把这些兵家之事说与家里，把那些血腥带回遥远的灌江口。于是再写的信里便只写些琐碎家常，如到了何地，做了何事，信也开始写两封，一封给华山的妹妹，一封给家里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