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告白（1 / 2）
这是50年来, 应泽第一次进他的房间。似乎应泽应该自己告退, 好让白赤炎睡觉，但是应泽没吭声，白赤炎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合适。
“嗯，我是不是昏迷了很久？”白赤炎没话找话。
“四天四夜。”应泽说。
“那您一定是一直在照顾我吧。”白赤炎看着应泽略有疲色的面容，“让您费心了。”
应泽忽然上前一步, 在白赤炎面前跪下, 抱住了他的腰部, 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白赤炎吓了一跳：“应将军，应泽.....”这算戏唱哪出啊, 白赤炎伸手想把应泽拉起来。
“别......让我这么抱着你一会。”应泽声音带着哽咽, 肩膀微微颤抖, “赤炎，你转成女身好么。让我这么抱你一会, 就一会.....”
白赤炎把身体转成了女身。应泽感觉到他所抱身体曲线的变化，于是抬起头来看他。白炽看见应泽眼睛里全是泪水。
“你怎么了？”白炽小声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跪着？有话你起来说好么？”
应泽心里说：我想求你嫁给我，永远不离开我。
但是这话没法说, 难道跪下就是为了求白赤炎嫁给自己为妾么？
应泽又把头埋在了白炽怀里，良久, 慢慢的说：“赤炎, 我特别特别的对不起你。我什么都不能给你, 甚至连你应得的军功都不能为你上报。”
白炽笑了：“我知道, 你是为了保护我。”
其实这并倒并不是应泽真正愧疚的东西, 荣誉再高，奖励再大，职位提得再快，也得有命享受不是。白赤炎现在修为太低微，应泽用自己在军中的权力压着别人对白赤炎天赋神通的探究。
应泽知道自己只要不死，早晚会位极人臣，等白赤炎修为上去了，自己也位高权显时，想怎么补偿他就怎么补偿他，所以这事不急，至少不急于现在。
应泽真正愧疚的是：“这些年，你一直在我身边，为了我分忧，为我~操劳，为我出生入死......而我，却什么都没有给过你.......”
白炽惊讶：“在你身边，为你分忧，为你整理军务，为你誊写军报，这......不是我应尽的职责么？身为你的贴身牙将，这些不是我应该为自己主将做的事情么？”
“我还应该照顾你的起居，伺候你生活中的琐事，这些我都没做，你也从不追究。但是我知道别的将军早就看不惯了，他们都背后在说我是恃宠而骄，说你即使.....也不应该对我这么纵容......”
应泽自然知道军里在传什么，忍不住笑了，嘴唇轻轻的蹭过白炽从睡袍内露出的光洁的胳膊。
白炽手臂一颤，避开了应泽的嘴唇：“至于跟着你出生入死，这不是我作为一个军人应该的么？这个不能算为了你吧。即使不当你的贴身牙将，追随的主将不是你，我在羽林卫一天，也自当冲锋陷阵，不畏生死。”
白炽轻轻的把应泽拉起来：“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而且也是别的将士们正在做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觉得对不起我呢？如果你觉得因此对不起我，只能说明你对我有私心，对我另眼相待。如果你因此而觉得需要补偿我，那那些已经阵亡的将士，又该谁去怎么补偿他们？”
白炽看着应泽说：“其实，如果你我两人之间需要为职责上的事，表示谢意的话，我才是那个应该表示感谢的人。”
“是你让我当你的贴身牙将，让我为你记录军情、摘要公文、誊写军报，让羽林卫所有的将军，包括葛大将军在内都知道我，赞赏我，让我有机会参加羽林卫的最高层会议，提升我的眼界，见识世界上最优秀的将领是怎么决策的，并且让我的会议记要为整个羽林卫所用，让我知道原来我还有这样的能力才华，是你给我机会，并培养了我，让我的才华有展示的机会......如果不是你，我的时间我的才能将只会用来写家信，跟我爸叫板，跟大长老吵架.....”
“同样，也是你给我的机会，并且护送我，让我能够箭射修罗战舰和跨界通道，箭射德奥城护城大阵，让我能够在有生之年成就这样辉煌的功绩，让我的生命因此而闪耀，让我今后在回首自己人生时，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无可回忆，因为平庸而无可吹嘘，反而永远能说：这些事情，是我做的。让我一生都能为自己骄傲。”
白炽看着应泽的眼睛：“其实我一直都非常感激你，是你成就了我的人生，是你的卓越让我也跟着灿烂辉煌，如果没有你，我就是一个羽林卫的小牙将，修罗战场上的一粒小炮灰，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即使从战场上安然归来，也只是最平庸的一个参与者，无光无热。是你点亮了我的人生，让我能够发光发热。没有你，就没有我的荣耀。”
白炽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过去我在北冥的时候，每天不是修炼，就是谈生意，天天面对的不是那些商贩，就是冰凤族的那些长老，天天说来说去就是族里那些事，生意上的那些事。要么就是听宫里的女人们谈男人和她们无聊的恋爱经，我自己却连一个值得仰慕的男人都找不到。日子过得乏味极了，过一天就像过一千年，过一千年也像过同一天，无休止的重复。”
“我一直想离开北冥，一直幻想着另一种更灿烂更激情的人生，但是我爹是绝不会让我出门的。我都怀疑我要永远在那个偏僻的小镇上，庸碌无为，无声无息的呆一辈子了，天天跟那些小商小贩讨价还价，天天跟那些渔夫铁匠核算成本、定收购价。就像长在荒郊野外的一棵树，从抽芽到腐烂，永远呆在那破地方，眼睛里看见的永远是那一片景色，那一块天空。”
“幸亏有这场战争，让我脱离了那闭塞之地，让我有机会以一个将士的身份出征，让我能体验战场的凶残和激烈，让我遇到那么多卓越杰出的男子女人，让我体验生离死别，体验豪情壮志，体验激情痛苦......我能说我的人生是从离开北冥才开始的么？”白炽的脸上泛起了一抹激动的红晕，艳若朝霞，“我感觉自己像受了一次彻底的洗涤，整个人的思维、眼界都不一样了。”
“这一切，我最应该感谢的就是你，是你的地位提携了我，是你的关怀将我置于一个高屋建瓴的位置，虽然只是一个小牙将，却让我能够一览众山小的看见这些宏伟的景色，开阔了我的视野。”白炽的眼睛闪闪发光，“我才是那个要表示感谢的人，是你让我的人生辉煌。”
应泽非常感动，情不自禁的紧紧抱住了白炽：“哦，那你喜欢军中的生活么？想不想战后继续在军队里呆着？”
想不想永远在我身边，陪伴我？虽然我不能娶你为妻，但是我反正不回家，我们可以在军中长相厮守。
白炽一愣：“哦，永远从军么？可是我并不擅长于军事啊。”
白炽皱着眉头：“我虽然会写军报，但是在军中一辈子当一个文，毕竟并不是我的理想人生，也不是我想成就的事业。”
应泽倒吸了一口凉气，微微把白炽推开一点，观察着她的脸色：“那你想战后做什么？”
白炽脸现困惑之色：“做什么？很多事啊。你和纪将军不都知道么。我想开商行，因为我擅长这个，我的目标是让我旗下的店跨界遍布世界的每个角落；我想办教育，实践我的教学理念，完成我的教育普及、有教无类的梦想，并且让我开商行挣到的钱用得有价值；我还想开最大最豪华的剧院，写最有人气的剧本，倾诉自己的情怀，让杞昊天和洛丽塔在整个天神界循回演出，让他们的演出万人空巷，让所有来看戏剧的人都动容，震撼他们的视觉和内心......”
哦，白炽的未来里居然有杞昊天而没有自己。应泽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戳了一刀似的。
“嗯，那你打算战后就退役了？”应泽问。能为了我而留下吗？
“是啊。”白炽毫不犹豫的说，“等我完成这一份职责后，就奔赴下一站的人生。我再也不要过在北冥岛一样乏味平庸的生活了，我希望我的每一段人生都精彩辉煌。”
应泽默然无语，白炽嘴里满口的感激感谢，是你给我机会成就了我，下一段的人生规划里却根本没有他，既然她打算开启另一种的灿烂人生模式，那估计是会在另一种的精彩纷呈里他忘个精光吧。
怪不得说女人就是朝三暮四，见异思迁，水性杨花。
应泽默然过了半晌：“你累了吧，要不要睡一会？”
白炽点了点头，刚才长篇大论，精神过于亢奋，消耗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