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照顾(1 / 2)
脑子里像有无数小人在蹦迪, 震得脑门一阵接一阵的眩晕,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飘在云间。
那种恶心想吐的感觉又涌上来了。
邵一点下意识抬起手想捂住嘴, 手背上扯得一阵刺痛,像是被针扎了似的。
猛地睁开眼, 一束刺眼的目光照了进来, 刺得眼睛痛, 泪水瞬息就涌了出来。邵一点偏过头躲开了光。
这一偏头, 脑袋里像有水, 哗地一声,沉到了另一边,脑袋又晕得不像话,耳蜗里传来一阵嗡嗡的噪音。
模糊中,有脚步声响起,随后听到了拉窗帘的声音,屋里的光线一下暗了下来。
“好点了吗?”周明岑拉好窗帘后,弯腰凑在病床边,盯着邵一点。她的睫毛颤个不停,眉心紧紧蹙着,隆起深深浅浅的沟壑,像个老太太。
邵一点慢慢睁开眼, 视线还是模糊的, 前面的周明岑只看得清一个虚影, 换了两秒才有气无力地说:“我……想吐。”
“我靠!你先忍着啊!”周明岑吓了一跳, 昨晚上被邵一点吐了一身那个味儿又撺了上来。手忙脚乱从门边拿来垃圾桶摆在床边, 又小心翼翼托着邵一点输液的吊瓶线不被压着,将她扶了起来。
邵一点趴在床边,干呕了一分钟,昨晚上肚子里的存货都吐完了,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吐了点水外,就什么都没吐出来。
周明岑将床靠背调高,塞了两个枕头在身后,让邵一点靠坐着,又端了水让邵一点漱口。
做完这一切后,邵一点眼睛终于能看清周明岑那张大脸了,但意识还是迟钝的,她缓慢地环视了一圈病房问:“这是哪儿?”
周明岑本来还用纸巾擦着手,听邵一点话,手上的动作蓦地顿住了,干瞪眼半晌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还记得我是谁吗?”
“周胖子。”邵一点说话有点吃力,盯了周明岑好一会儿才说。
“靠……”停顿的那段时间,周明岑差点被吓的心脏骤停,听到那个称呼时,有点想打人,手都扬起了,看邵一点那一脸懵的状态,叹了口气,只轻轻在被子下她的小腿上拍了拍,“你是病人,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吧,只要不是失忆就好了。”
“这是医院,医生说你脑震荡,没多大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学校我已经帮你请假了,医药费我爸妈一垫付了,你就好好养着吧。”想了想,周明岑将邵一点的情况说了说。
脑震荡的邵一点脑子处理信息的能力急剧下降,周明岑说完了一长串话后,她的脑容量还才处理到“失忆”那里。
“少看点脑残电视剧,对大脑发育好。”
邵一点什么都没想,一顺嘴就把祁天以前说她的话秃噜出来,说完愣了愣,又看了一圈空荡荡的病房,“祁天呢?”
如果换在以前,邵一点一张嘴就问他祁天的事,他肯定怒火中烧,指不定还会和邵一点争执几句,可经过昨天的事,他对祁天的印象已经大大改观了,虽然那小子拽是拽了点,但是人是真的有担当,仗义,男人之间,最看重情义两个字,不像张扬那小子……
想到张扬,周明岑磨了磨后槽牙。
邵一点很缓慢地眨巴了一下眼睛,认真地等着周明岑回答的表情,看得周明岑有点唏嘘,想了想邵一点的状况,扯着嘴角笑了笑,“祁天啊,他上学呢,他没事,你别担心。”
听了这话,邵一点安心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样了?”邵一点看着周明岑问。
周明岑噗嗤笑了,也不知是气邵一点终于想起他了,还是庆幸邵一点还能想起他,“你就别担心我了,你周爷爷好得很呢,以后别再说我肉了,如果没有这一身肉,你周爷爷现在可能和你一样还要在病床上趴几天呢。”
周明岑的肚子上那片淤青看起来触目惊心,其实并不严重,只是皮外伤。医生都说了,多亏了他肚子上的肉厚,其他人挨这么两脚,内脏或多或少会有点出血,可他愣是一点事都没有,用药擦揉几天,就好了。
邵一点盯着白晃晃的天花板,听着周明岑喋喋不休絮絮叨叨跨着自己,没多一会儿又眯上眼睡着了。
如今已经彻底入秋了,天越来越凉。
周明岑将病房里的空调调高了几度,又帮她噎了噎被角,刚才挂在脸上的笑容,彻底沉凝下去。
心里有烦心事,周明岑就想抽根烟压压神,掏出烟捏着手上了,看了一眼邵一点苍白的脸,还有贴在墙上的“请勿吸烟”的小牌子,又揣了回去。直到有小护士来帮邵一点换输液的药瓶,他让护士帮着照看邵一点一会儿,才跑到走廊上尽头的窗口抽起了烟。
淡淡的烟雾在冷空气里散开,周明岑盯着烟看了一会儿,骂了一声娘。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他刚刚骗了邵一点,祁天哪是在学校上课,这还在派出所没出来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早上祁天给他打了个电话,具体情况没有多说,问了问邵一点的情况,听说只是轻微脑震荡后,周明岑听到他长长泄了一口气。
“你那边怎么样了?”周明岑问。
“还好,我自己能处理好,”祁天淡淡地说,“我这事你不要告诉小结巴,帮我照顾好她。”
“这还用你说!”祁天什么情况都不说,这让周明岑很窝火。根本没注意到祁天说的是“帮我”,如果注意到了,铁不定又要窜火——你谁啊,邵一点怎么就成你的了。
祁天说他自己能解决,他他妈一个未成年人,没背景没权利,哪怕是为人出头,但是打得邵军那个老鳖孙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没有醒这是不争的事实,他怎么自己解决?
周明岑就觉得祁天是在诓他。
周明岑还想说点什么,祁天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昨天还觉得祁天这人还挺不错的,这么一通电话又让周明岑觉得祁天真的是个莽汉,不掂量实际情况,只知道瞎逞能。
晚上的时候,周家让保姆送了松茸猪蹄汤来医院,邵一点没有吃一点又没胃口了。周明岑想劝她几句,一天没吃饭了多吃点,不然晚上该饿了。看到她蔫了吧唧的样子,将汤又收了起来。反正医院人性化有微波炉,晚上饿了,再热热。
“明岑,我还有多久才能出院啊?”邵一点问,又睡了一下午,精神好多了。
“看情况,最少一周吧。”周明岑收拾好保温桶,回过头看着她,“你问这个干嘛?”
“那赶不上运动会了吧。”邵一点还挂记着她是篮球队的一员,大家辛辛苦苦练了那么久,她突然缺席有些过意不去。
“呵呵,你别想着篮球队了,你本来就是替补队员,少你一个不少,退一万步讲,即使你提前出院了,你这个状况,怕是和别人身体冲撞一下,都能把脑花撞散了。”
邵一点没再说话,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周明岑去卫生间潦草在抹了一肚子跌打损伤药后,带着一身药味坐在小沙发上玩起了手机。
翻到顾维琪的朋友圈,是一条莫名其妙的四字成语“牵肠挂肚”,下面配了一张最新的自拍照。
习惯性的点了个赞,但一寻思反应过来,这条四字成语铁定是说的祁天那猴儿吧,又愤愤地取消了赞,不一会儿,他的消息框就闪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