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乱·下毒(2 / 2)
太后放下筷子,拿起锦帕擦嘴,眉眼中带着一抹喜色:“看他搞出这么大阵仗,还以为他有多宠爱董菀初,看来也不过就是做给世人看的假象罢了。”既然是假的,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太后接过张嬷嬷递上的茶盏漱口,语气颇为轻松地道:“歆妍跟着曲嬷嬷学规矩也有些日子了,不知学的如何了。哀家也有一阵子没见到她了,改天让她进宫来给哀家瞧瞧。”
青鸾宫里,方院正坐在为淑妃诊脉,片刻后,收回手站起身,拱手躬身道:“淑妃娘娘只是因为之前的风寒上伤了身体,无甚大碍,好好调养上一段日子,就能康复。”
淑妃连蹙眉的力气都没了,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半年前你就这么说,为何本宫吃了你的药,不但没好转,反而病得越来越严重?”
方院正丝毫不见慌乱,镇定道:“淑妃娘娘因为风寒入肺,伤了根本,又因为虚不受补,因此好的特别缓慢,但请淑妃娘娘宽心,除了无力嗜睡外,并无其他病症,这只是体虚气弱的表证。只要娘娘继续汤药,定能有所好转。”
“好,那就有劳方院正了。”淑妃有气无力地动了一下手指。
等方院正离开,秋月蹲在窗前,宽慰道:“娘娘不用担心,老爷请来的名医和方院正说的一模一样,可见您的身体确实无恙,只是因为体虚才会这般无力体乏,只要安下心好好调养,一定会好起来的。老爷昨天又让人送进来许多名贵的药材和补品,里面有极品雪燕,奴婢这就让人给您炖一盅来。”
淑妃几不可闻的低哼了一声,原本就半合的眼睛又慢慢地合上了。见娘娘才醒了不过小半个时辰,又睡着了。秋月的脸上也不由地显出愁容。娘娘怀疑自己被下了药,她又何尝不是,她们信不过宫里的太医,可连老爷请来的民间神医都这么说,她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原本还想跟娘娘回禀刚收到的榴福宫的消息,现在看来只有等明天了。秋月为娘娘掖好被角,只在内殿留了一个烛台,出去之间又检查了一遍寝殿的门窗,确定所有的窗户都关好了,才转身走出内殿。
秋月一走出寝殿,等在门口的小太监立刻一脸谄媚的迎上来:“秋月姐姐,娘娘听了这个消息是不是很高兴?”
秋月不耐地扫了他一眼,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塞进他手里:“娘娘的事也是你能问的?快回去吧,小心被人发现。”
打发了小太监,秋月转身去库房拿雪燕,心中忍不住嘀咕,帝后不睦又能如何,依着娘娘如今的身子骨,又能干点什么?拿出钥匙打开库房的门,从柜子里捧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片片排列的整整齐齐的极品雪燕,秋月小心地取出一片,又仔细地将锦盒盖好放回柜子里,然后走出库房,关门落锁。
榴福宫里,董菀初收回精神力,眉心皱成一个川字。俞太傅送进宫给淑妃的雪燕里有□□。每日食用不出一月,两、三天用一次,最多三月,定将毒发身亡。
淑妃明显是中了毒,只要医术精通的大夫都能看得出来,俞太傅请来的名医不可能诊断不出,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俞太傅已经放弃了淑妃。但放弃就放弃了,让她在宫里自生自灭就好,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的给她下毒?其实就算他不下手,淑妃也最多只能撑上一、两年。有什么事情让他连这一、两年的时间都等不了?
“喵喵,你说淑妃如果突然死了,对谁最有利?”董菀初摸着喵喵头顶的软毛,不经意地问道。
“嗷呜——”为什么这么问?嘉恒帝惊讶地望向妻子,睡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扯到淑妃那里去了。
低头对上喵喵闪着无数问号的冰蓝色眼睛,董菀初撇撇嘴,好似开玩笑地道:“睡不着,一时无聊就容易想些有的没的,比如丽嫔会不会红杏出墙,给萧景珩带顶绿帽子。有比如淑妃病得半死不活的,会不会哪一天就突然挂了。”
“嗷呜,呜呜呜——”叫你乱说。嘉恒帝一口咬住妻子的耳垂,惩罚似的又磨又舔。
丽嫔确实和淳亲王勾搭上了,但他头上的帽子没绿,丽嫔从头至尾都不是他的女人,从名义上说,她和淑妃都是原身的嫔妃,从实质上说,他连碰都没碰过她们一下,算他哪门子的女人?
董菀初被喵喵舔的又痒又麻,咯咯笑着去推他:“哈哈哈,好痒,快松开。”心想,男人果然是好面子的,一被人说带绿帽就受不了了。
嘉恒帝见妻子笑出了眼泪,才松开她的耳朵,转去舔她眼角的泪滴。心中恨恨地想,这次就饶了你,要是下次再乱说话,我就舔你的脚底板。
两人在床上玩闹了一阵,渐渐平静下来后,嘉恒帝开始思考妻子之前的问题,如果淑妃突然死了,对谁最有好处?毋庸置疑,这个人一定是俞太傅。
嘉恒帝靠在妻子肩头,眯起眼睛,他一直放着淑妃不杀,就是为了暂时稳住俞家。但如果淑妃突然死了,还是死的不明不白,俞太傅必定会以此为借口,联合怡亲王逼宫造反。
“听小舞说,俞家给淑妃送来了许多滋养身体的补品,本来嘛,家里人送点东西也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好奇,为什么好选不选,非要选在昨天。”
嘉恒帝的眼眸渐渐加深,因为可以趁乱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