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1 / 2）

薛如心一脸怔忡地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眼底却泛着惊恐和不敢置信。那是董菀初的马车, 皇上为什么会在她的马车上？

心里不由地发颤, 薛如心颤着声道：“快跟上前面的马车。”好似自虐般，越是害怕真相就越是要亲眼去求证。

皇上为什么会出宫，为什么会出现在锦州, 又为什么会在董菀初的马车上, 其实她最想知道的是, 皇上和董菀初到底是什么关系？一个个问题充斥在薛如心的大脑中, 让她的头又开始隐隐刺痛。

薛如心按揉着太阳穴, 靠在车壁上努力回想殿选那天，皇上看见董菀初时的表情。可是无论她怎么回想, 脑中只余下皇上望着她时灼灼生辉的喜悦目光。

等等，薛如心倏然睁眼, 从皇上的角度望过来，她的身后是……董菀初！难道, 皇上当时望的是董菀初？不, 不, 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薛如心如见鬼般瞪着眼睛, 里面是满满的惊惧和恐慌。

轻轻颤抖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上腰间的荷包, 里面有一个瓷瓶，薛如心的眼神由恐惧变成阴鸷，她等不了三年了，董菀初一定要死, 一定要。

前面的马车上，董菀初蹙眉凝神，片刻后，略带疑惑道：“薛家的马车为什么追得这么紧？”

嘉恒帝搂着妻子的肩膀，一脸不在意道：“管她呢，难不成还怕她打劫？”

“会不会是她发现了什么？”董菀初猜测道。

“发现就发现了，薛成哲已经死了，薛明昌这一支也就完蛋了。薛政阳只有两个儿子，剩下的薛明盛庸碌无能，他的儿子也和他一样，没一个能拿得出手。哼，靠着女人上位的家族，会有什么出息？”嘉恒帝的眼里满是鄙视和嘲讽。

“薛成哲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董菀初一脸震惊。死了嫡子这么重大的事，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没透出来。而且昨天早上见到薛如心，也不像是死了嫡亲哥哥的样子。

嘉恒帝嗤笑一声，解释道：“在豫州和人拼酒，喝大了又去和人赛马，结果掉河里淹死了。三天前的事，从豫州到锦州快马需要五天，估计这两天，薛家就能收到消息了。”

董菀初觉得薛成哲的事没这么简单，哪有这么巧的，薛大太太刚死，薛成哲不在家里好好守孝，莫名其妙跑去了豫州，而且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在喝了酒之后跑去赛马，这不是自个儿找死吗？

突然想到什么，董菀初问：“你还记不记得那个薛成铭，他当时在场吗？”

“这事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怎么可能不在场？”嘉恒帝眼睛微眯：“这人不简单。”薛大太太这事上，他可也在后面推了一把。

董菀初想起董怀承之前去见了薛成铭后，回来也说了同样的话。看来，这薛成铭确实有点本事。

但随即，董菀初又开始担心起来：“和薛成铭有仇的是薛大太太母子，他要对付也只有他们两人，万一薛家真的倒台了，你说他会不会……”

“不会。”嘉恒帝笃定道：“薛家的结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绝对不会出手去救。”旧的薛家倒了，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建立一个全新的薛家。

中午停靠在官道旁的茶棚，董菀初上次进京选秀，路过此地的时候已经和茶棚的老夫妻有过一面之缘。这次，她直接向二老借了灶台，烧水煮面方便多了。

端着两碗面走出茶棚，董菀初转头望了眼五、六米外的华丽马车，挨得这么近，绝对有问题。

护国长公主拉住准备上马车的董菀初，扫了眼薛如心的马车，嫌恶道：“她想干什么？”明明离开锦州的时候，两个车队还是一前一后，井水不犯河水的，这会儿却非要往他们的车队里挤。

董菀初无奈叹气：“估计是发现皇上了。”

就在这时，布帘掀开，嘉恒帝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很好，这回不是估计，是肯定了。

嘉恒帝接过妻子手上的面，大大方方地走到桌边坐下，还回头对她招手：“快过来啊。皇姐也过来一起坐。”

已经这样了，说什么都没用了。董菀初拉着护国长公主在桌边坐下，斜了萧景珩一眼，责怪道：“这下你私自出宫的事肯定瞒不住了，太后很快就会知道，还有那些御史……”

“这倒不用担心，她不敢传出去，除非不要命了。”护国长公主的脸上丝毫不见担心。

“窥视帝踪是死罪。”嘉恒帝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