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内乱（2 / 2）

嘉恒帝不放心把妻子一人留在这里，于是对着一号抬了抬下巴。一号又向隐在树上的二号打了一个手势。

董菀初在董怀承抢着动手的时候就开始留意这三人了。从萧恒出现到刚才，董怀承对他一直是敬而远之的，态度也是冷冷淡淡。反常即为妖，又怎么可能不引起她的注意。

在萧恒的随从打完手势的下一秒，她看见一道黑影从左侧的大树上掠下，片刻后，随从的手里就多了一双筷子。

保护的这么严密，萧恒应该不是普通宗室吧。董菀初心中暗叹，果然是穿越女主的定律吗？遇见的都是帅哥，交的朋友都大有来头。

将裹着锦帕的筷子递给董怀承，这回就好使多了。一捏一插，包着锦帕的筷子就塞进了那人的上下牙齿之间，以防止在抽搐的时候，咬伤舌头。

将头侧立是为了防止唾液和呕吐物倒流堵住气管。做完这些，董菀初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那人的情况。

“要不要按住他的手脚？”董怀承站起身，指着那人扭曲的手脚问。

“不要。用力按压会造成不必要的骨折或扭伤。等一等，缓过这个劲就好了。”大部分癫痫病人在发作过后会自行恢复，只有少部分因为持续抽搐而需要紧急就医。

趁着这个时间，董菀初才看清，发病这人竟然是个头戴灰色布巾的秀才。她记得前世在哪里看见过，有癫痫症的病人好像是不能入仕为官的。不知道天齐朝有没有这样的规定。

如果有，那就可惜了。看这人的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能考取秀才未必不能再进一步，举人就可以入仕为官了。

“可惜了。”心里想着，嘴上便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五品以上的京官不行，地方上的小官不碍事。”嘉恒帝在她耳边轻声解释。

五品以上的官员要上早朝，要是突然在早朝上发病，打断朝会，这事就闹大了。地方官无所谓，就是在衙门里突然发病，皇上也看不见。

这么想来，朝廷还是挺开明的，对读书人也很宽容。董菀初在心里暗暗点头，是个强国该有的气度。

只是没想到，萧恒竟能从她的一句感叹里猜到她在想什么，这让她有点小小地惊诧。

正如董菀初说的，缓过劲后，那人的抽搐慢慢停歇，只是人还昏迷着。“去看看这人住在哪里，派人送他回去。”嘉恒帝向一号吩咐。

董菀初向周围看热闹的人扫了一圈，从始至终没一个人站出来说认识这人。难道这人独自一人出来逛灯会，连个同伴都没有？

暗鹰卫的办事效率极高，片刻后就有人回来禀告。原来这人是薛家大老爷薛政阳的庶子薛成铭。现年二十有二，三年前和薛大太太所出的嫡长子薛成哲一起参加院试，结果薛成铭榜上有名，薛成哲名落孙山。

董菀初听到这个时，心中暗暗腹诽，亲生儿子没中，反而让陪跑的庶子成了秀才，薛大太太肯定气炸了。可以想象这薛成铭在薛家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能让薛大太太不舒服的人，董菀初决定帮一帮。癫痫不能根治，但可以控制不发病。她之前好像在白大夫给她的一本《偏方杂记》上看到过。

说是民间偏方，但那上面的偏方董菀初试过好几个，每个都很有效。

嘉恒帝一听是薛家，眼睛立刻眯了起来。心中的想法和董菀初的如同一辙，目前还不是动薛家的时候，那就让薛家从内部先乱起来。

嘉恒帝早就让人查清楚，薛政阳只有薛成哲和薛成铭这两个儿子，薛成哲不是读书的料，反倒是薛成铭这个庶子在读书上颇有天分。

薛成铭比薛成哲小两岁，从小到大一直表现的平平无奇，功课学业都在薛成哲之下。正因如此薛大太太才能容他在眼皮子底下平平安安地长到这么大。

终年打雁，终被雁啄了眼。薛大太太正是吸取了这事的教训，才会先下手为强，对素未谋面的董菀初赶尽杀绝。同样的错误她不会再犯第二次。

“妹妹你说，薛大太太知不知道薛成铭有痫症？”董怀承回来的第二天，董钰德就将薛家干的那些事告诉了他。目的当然不言而喻，父子联手整垮薛家，为董菀初报仇。

“我闻到这人身上有酒气，很有可能之前和朋友在附近的酒楼吃饭，席间喝了酒。而痫症病人最忌饮酒。”

“难不成这是他第一次发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董怀承猜测道。要不然怎么会饮酒。

“他自己不知道很正常，因为很多痫症病人在发作的时候，自己感觉不到。如果身边的人有意瞒着他，没定还真能瞒上一辈子。”这二十几年来，薛大太太就没发现过？

“照你这么说，今天这事极有可能是有预谋的，安排这一切的人就是为了让薛成铭在众目睽睽下出丑，断了他的仕途。”五品以下的小官根本不被薛家人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