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八千说着就在李惊水手上攥紧几分,变被动为主动,拉着她就走。
李惊水任由着八千带她,只顾埋着头,心里慌得撞上又撞下,胸口的“澄”字明明掩藏得好好的,却觉得此刻全天下的眼睛都看得到。
赶快走,赶快走……她心里默默催促自己。
八千便笑意盈盈,执着她的手往远处走。
“这个少年白白净净,到像是个南人,又不好像不是南人,举止好怪,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高浮阳注视着两个匆匆远去的身影,一个人撑手在阑干上猜测。她一回头——自然而然朝着高子惠的方向侧头:“大哥,你说惊水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个人?”
“呵呵,李姑娘认识人,同你又有何关系?”高子惠笑笑,只淡淡一笑,就尽显姿容雅致,清朗俊逸,一看便与寻常公子不同。他说着转身,顺道招呼高浮阳道:“浮阳,商议正事要紧。”
“嗯。”高浮阳很听话的点头,两人便自先离去归位,全然无视了他们还有一个兄弟——高子进。
此刻,他已重遮起面纱。双手扶栏,注视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临栏风大,面纱被吹起一角,又露出嘴巴那一抹诡谲的笑,勾成一个怪异的弧度。
旋即转身,也回到位子上。
不露声色,只静坐一边听高子惠和高浮阳谈论,仿佛什么都不懂的痴傻。
※ ※ ※ ※ ※ ※
却说这边,八千拉着李惊水,那座酒楼刚消失在她视线里,便挣脱了他的手,
脸上有些讪讪的。
八千倒是不在意,轻声对她说:“放心,他看不见了。”
李惊水被说破心事,一愣。
八千却哈哈大笑,露出牙齿,柔声问她:“现在想去哪儿?”
去哪?她一片茫然,摇了摇头。
“可以去我们租的院子。”
他租的院子?李惊水虽不知如何应答,却本能的觉得不妥。
“哈哈。”八千突然大笑:“去吧,路上我给你唱歌。”
唱歌?
清早起来什么镜子照?梳一个油头什么花儿香?脸上擦地是什么花粉?口点的胭脂是什么花红?
她很想知道呢……
情不自禁就点了头。
“哈哈。”他启口就唱:“十一腊月没有花采,惟有这松柏实可摘。”右边臂膀微微往外侧,左边靠近着李惊水,徐徐往后头唱:“陈杏元和番边关外,雪里冻出腊梅花儿开。”
她跟在八千旁边走,觉得他仿佛是有魔力,永远保持着跟她平行的距离,就像他的歌,永远只问不答,保持着那一份勾人,勾得人痒痒的:“清早起来什么镜子照?梳一个油头什么花儿香?”
两眉上挑,犹似三月游春的拱桥。
“脸上擦地是什么花粉?口点的胭脂是什么花红?”
他一边唱还一边拍打手掌,很怪的点子,不是北调也不是南调,李惊水从来都没听过。
但是很喜欢呢……
忽然就觉得八千唱的句子怪怪了,她好像听不懂。
“什么都不懂,莫非你是块木头,酸酸又甜甜,是否你也有感觉?”
“酸酸又甜甜是什么?”她不禁打断他发问。
“酸酸甜甜?”只见八千两边眼角向上扬,眼珠转转,突然自顾自的发笑:“也许是一种奶?”
“可是草原上的马奶?”北人好骑射,李惊水虽是汉人,因住在江北,亦对苍茫草阔心驰神往。
“不是。”他高声否定,却又立马暗淡下来,眼睛也垂下来了:“这个世界上没有…”
她觉得八千说话好怪,再加上他止不住随时随刻的微笑,真的和所有人都不同。
他的沉默,让她感到有种看不见,却感觉弥漫的悲哀。刚想安慰他,八千却已经自先重焕发了容颜,晶亮的眼睛,肌若凝脂,五官棱角是秀气的俊朗:“算了,我继续唱吧。”
“都要到家了,你还要怎么唱?”突然有一个很沉稳又很阳刚的男声响起:“又要唱些什么?”
李惊水寻声望去,却见声不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