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她喜欢他吗？

桂华想，她想月光下扒开青君的散发第一次看到的那张脸，她想他猝不及防的第一个吻，以及同样猝不及防的第二个。都是霸道，冷漠和略带着嫌弃，她却能从中感受到他的温柔。

然后从这温柔里进到他的心底。

她挣扎着右臂反过去碰了焱公子的胸口，焱公子一躲，桂华的指尖擦着过去。

桂华眼睁睁看着焱公子灰飞烟灭，他的红衣一点点散尽，化成无数火的碎片。

杀了他我就喜欢你……杀了他我就喜欢你……

焱公子真的死了？！

桂华突然就吓得哭了起来。

“桂华——”焱公子一直凝视着她，他的眼眸里一点责备也没有，还是那样的坏笑，坏笑着摇了摇头。

他的意思是叫桂华不要哭。

焱公子的脸也消散了。

桂华哭得更厉害，她的视线模糊一片，以至没有看见有一片红色的衣袂，悄悄朝着青君飘袭去。

青君只是稍稍伸手一抓，就将这块衣袂制在了掌内，他斜俯了一眼掌心，轻蔑道：“还想袭击本尊？妖怪果然跟凡人一样蠢！”

青君用的是传音入密，只有困在掌心的小小火焰妖听得见。

“神仙都像你一样残忍吗，神仙心里都没有情爱吗？”焱公子亦是笑得轻蔑。

“情爱啊……”青君的悄然眯起来变得狭长，他的视线茫然地望向远处的一点：“……很快就会来了。”

他说着将五指一缩，捏碎了掌内火焰妖的魂魄。

方才想起来耳边还有哭哭啼啼的声音，青君顿时烦躁不安。

一转头，威呵道：“跪下！”

说也奇怪，这一声呵怔了桂华一下，她立马就止了哭声。只是双眸凉如水的缓缓跪下。

“你再怎么喜欢本尊，本尊也不会喜欢你。”青君说话的声音很大，但其实此刻他心里并没有多大底气。青君甚至去偷瞟桂华，见她的眼睛绕过了自己，一直痴痴盯着一处地方。

青君不仅也随着桂华的目光望去，是火焰妖“消失”的地方！

“看什么看，是你亲手杀了他！”青君怒极拂袖。

（十）

“娘娘，歇息吧。”兰叶扶着孙云裳入帐，伺候她睡下。

芙蓉烟罗，销金双钩，殿内的香炉袅袅升起如雾的青烟。

孙云裳是上个月进宫，圣上恩泽，她的贴身奴婢兰叶和桂华也被允许进来，纳为宫婢。

兰叶是喜不自禁，圣上宠爱小姐，常常临幸。万一哪天自己也“不小心”沾了天子雨露，岂不是一步登天？就算没有龙恩，遇着太子爷什么的，这辈子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兰叶心里盘算着，不由得嘴角弯起笑来，目光随意的扫过去，又扫见站在不远处的桂华。

她绞着手神情恍惚，看样子是又走神了。

兰叶不觉蹙了蹙细长的眉毛：“桂华，娘娘睡了，你下去吧。”

明明一样是丫鬟，兰叶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命令她。

“好。”桂华点点头自觉走了出去守在外面。

也许天子住的地方就是和其它地方不同，连夜空中的月亮也比别处要挂得高，显得月。

也越发觉得孤寂。

好像那个和月亮一样好看的人……

不呢，他不是“人”，也不是自己以为的青苔妖。

那天她和青君回去，他伸手抚了抚孙小姐的头顶，小姐的妖症就好了。

接着桂华听青君跟孙丞相当面告知了：原来焱公子并不是什么孙家的亲戚，他只是桂华房内那盏旧灯里的火焰修炼成精。至于青君……

记得当时孙丞相询问青君：“敢问……敢问恩公是何方的神仙啊？”

不知道青君在孙丞相耳边说的是哪两个字，只知道孙丞相处事不惊的脸立马变得诚惶诚恐，他颤颤巍巍的跪下去，用的是对天子行的大礼向青君跪了下去。

然后还命令孙府里所有的人：“快跪，快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