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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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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十六,武思怡一早看着小道士们收拾打扫庭院,忽闻有人急切打门,开了看时,有人认得是山下灌县的老铁匠与他儿子,二人神色匆匆,急急来寻雪君。

原来当日先帝登基时,那王老爷有些微末功劳,又本是先朝没落世家,便留在京中为官。至当今圣上临朝,王老爷因清高孤傲,看不惯朝野腐败,不容于世,便托病辞了官职,奏旨回乡。皇帝顾念先帝功臣特开恩赐了成都府一个从六品员外郎的闲职。王员外膝下单薄,只得一子一女,其子并未出仕,在家奉养双亲,小女雪君,年幼时曾许了王老爷故友本地乡绅藩家之子。去年不知何故,这成都府长史听闻得王员外家的小姐才貌俱佳,欲求婚配,王员外以曾许配人家为由拒绝了。不想这长史乃是当朝吏部邱侍郎家的同宗,以势逼得男方退婚,后又捏了个错处将藩家治罪,直落得家破人亡方罢。王员外欲替老友申冤,连上了几封奏折均石沉大海没有音信,昔日故交同僚也无人敢出头,纷纷劝他罢手,王员外气恼不过病势加重,王小姐雪君羞愤交加便上青城山出家了。今年中秋将至,又是王员外夫人寿诞,正愁不能一家团圆,忽收到女儿送来的寿礼,又是高兴又是悲伤,正没计较处,不想那邱长史又来无故寻事,与雪君的兄长口角了几句,邱长史便带了府兵将王员外一家老小拿了,关入死囚牢。山下灌县的老铁匠本是王员外府上家下人,出来只为照看雪君,那铁匠的儿子回府送了东西便望侯姑妈去了,后来听说此事便急忙回来报信。

铁匠见了雪君便哭道:“老爷、夫人和小爷,连同家下人几十口都被拿了下了大牢,生死不知。”雪君一听,登时急的几近晕了过去,哭个不住,不知如何料理才好。

柳真人深知王家底细,听了此事,便命武思怡、南宫洪烈陪同雪君回家去料理。云想容因与雪君处的深了,见她悲痛难忍又心急如焚,便与白随风说了,愿随雪君同去,路上也好劝慰照扶。

王雪君、云想容、武思怡、南宫洪烈加上铁匠父子,五人快马加鞭赶往成都府。

雪君等五人先不进城,而是调转马头去了南宫世家。

南宫世家虽说避世多年,然而百年威名犹在,成都城外的南宫城堡也都是人人向而往之,却又神而秘之的存在。这一代的南宫堡主南宫飞烟就是南宫洪烈的父亲、南宫飞雪的胞兄。南宫堡主前日也听说了王家的事,今日见南宫洪烈带了众人来,便猜到几分来意,同为世家大族,虽无往来,也颇有同气连枝、唇亡齿寒之感,见了王雪君也心生几分怜悯,便把雪君姑娘安抚了一番,让她在城堡里略微等待,自己派人去城里稍做打探再做计较。

那邱侍郎因与当朝一品太尉大人有姻亲,又与其他几位权臣略有瓜葛,均是太子一党又或与王员外早年有些嫌隙,正欲除之后快,便借此机会大肆弄权,不仅私自扣了王员外的奏折,更是传话成都府务必将他治死。当今皇上塞责视听,任凭太子与三公弄权,朝野上下早已怨声载道,致使政不清、治不明,正直官员有心无力,宵小之徒蝇营狗苟。因朝廷腐败、民不聊生,致使各地有志之士纷纷揭竿,目前蜀中因山水阻隔,比别处略微闭塞,还算太平,便贪腐之风却不逊色。

那成都府尹与邱长史沆瀣一气,又得了上司授意,便一心要治死王员外,捏了一个莫须有的大不敬的罪名,不日即将押往京城,恐九死一生,无力回天,王夫人连惊带吓已于狱中被折磨至死,王员外本就不甚强健,老迈之躯又被强行上了刑罚也仅剩奄奄一息。

南宫世家虽有威名,但苦无实权,南宫堡主有心无力,上下使了些银钱,在狱中打点使王员外父子二人上路前免受些辛苦,又使雪君进去探望,并将王夫人尸首运回使雪君好生葬了。

雪君对南宫堡主感激不尽,叩头谢恩。因亲见了父兄惨状,又见母亲尸首,天人永隔,哭的几度晕厥,多亏云想容从旁照看,武思怡与南宫洪烈尽同门之谊助她打点葬仪。

南宫堡主打听得再过三日王员外父子将被解往京城。雪君得了消息,安排铁匠去乡下变卖田产,欲求南宫堡主走些门路救她父兄性命,几人正商议间又有庄客进来报了消息,王员外于狱中殁了。

雪君听了消息,伤心欲绝,拨了剑向外冲去,被武思怡等人强行拦下。雪君面朝成都方向跪下,一声爹爹、一声娘亲,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旁人听了无不愤恨垂泪。雪君哭了两声便一口气岔住晕了过去,众人赶忙过去搀扶,云想容从随风包裹里取了一个小瓷瓶,拿指甲挑了些粉末向她鼻内吹去,只见雪君长吸了一口气便苏醒了。雪君膝行到南宫堡主跟前,叩头道:“恳请伯父救我兄长性命。”说完拜了又拜。

南宫堡主忙命人将她扶起,说道:“王员外乃一世清高之人,不想遭此横祸。我久慕王员外高名,神交已久,然我荒野之人,不敢贸然求见,终无缘得识。今贤侄女与我儿有同门之谊,如此恳切相求,我岂能坐视不理。然而当今朝野腐败,我南宫家已避世多年,不敢十分应允定然成功,我定尽心竭力,搭救世侄。”

南宫世家在本朝虽未涉足朝堂,人皆以为经营矿产为生计,实则在前朝乃是赫赫大族,多有朝廷重臣出自南宫,如今的南宫城堡及周边田庄、地亩均为私产,且私下里与本朝三公九卿多有利益往来,这成都府虽有地域管辖之名,却也轻易不敢招惹。南宫堡主上下使力,又多用银钱,那成都府不得不卖个人情,那邱长史收了南宫家许多银钱,且因年前又买了几房美貌姬妾,便早已把王家雪君之事丢诸脑后,那王员外已死,便松了口不再多做计较,成都府尹便上了奏折称王员外夫妇已认罪伏法,病死狱中,王家公子实是从犯又年幼无知,念他父王员外早年功德,请旨从轻发落。不日发下公文,判了流刑,家产罚没充公,王家之女因早已出家不问俗事,免于处罚。

王家公子虽是在南宫堡主全力解救下判了流行,但惟恐邱侍郎与邱长史不肯轻易饶过他性命,于流放路上或牢城加害于他,南宫堡主与雪君及众人商议,不如在半路上将人劫了,远远的送走,隐姓埋名或可留得一线生机。

众人大事议定,选定城外几十里的一处峡谷,乃是去往岭南的必经之路,单等三日后公差上路,几人先行设伏。

雪君感念南宫堡主大恩,拜谢不尽。雪君又说道:“前日死囚牢探望我父,爹爹告诉我,我王家传家之物不可落入他人之手,现藏于家中,我须去取了来,待救出哥哥,好交给他的。”

南宫堡主听了雪君之言,略沉思了片刻说道:“如今你王家房产尽数抄没搬尽,只剩一座空院,据打探回来的人说,前后大门已贴了官府封条,现无人看守,依我看要去今晚正是时候。为防万一,还是让思怡和洪烈陪你走一遭。

三人于城门关闭前悄悄潜潜入城里,先找地方藏了,只等起了更,换了夜行衣,绕过巡查兵士,翻墙进了王家大院,果然没人。雪君寻到爹爹书房,按照爹爹指示找到密格,寻到了爹爹所说的宝匣。三人原路翻出墙外,找到城墙一处僻静角落,取出挠钩手中一抖,“嗖”的一声准确无误钩住墙头。三人使出轻功拉了绳子,几下子便攀了上去。城墙外南宫堡主早已带了人在外接应,接了他三人骑了马赶回南宫堡。

出成都府去往岭南有一处峡谷,两面皆是高山,雪君等四人,还有南宫堡主带的十个精壮伙家,一行人俱都蒙了面,化作山匪早已事先埋伏在那里,只等了个把时辰,便见两个公人押了犯人正打峡谷经过,那犯人不是别个,正是雪君的兄长,王家公子。南宫堡主等他三人到了近前,说了切口。不想那两个公人倒是镇定,站定那边一动不动,也不曾说半句话。众人正纳闷间,只见从峡谷那头呼啦啦上来百十个兵士,为首的正是邱长史。

那邱长史于马上拿鞭子指着王雪君和云想容说道:“你两个哪个是王家小姐?”

众人面面相觑,正不明他如何得知,那邱长史又说道:“你宁可出家也不愿嫁我,如今我就把你和你兄长一起送了去见你们爹娘,黄泉路上一家团聚。”说完一阵奸笑。

带银红面纱的正是雪君,她见此阵仗不免心下一惊,不想因此连累众人,便上前一步说道:“今日我为救兄长而来,此事与他人无关。我愿以命相换,只求放过我哥哥性命。”

王家公子认出雪君戴的,正是自家传家之宝天蚕金纱,想到她身边的定是青城山的师兄,亦不想连累青城山,况妹妹雪君已免于受刑,更想保全她,便喊道:“妹妹快走,不要管我。待我刑满归来,自会去寻妹妹。各位请快带舍妹离开。”

那邱长史又是一阵狂笑,说道:“今天谁也别想走,不管你们是哪里来的,今天统统给我拿下。”说完一挥马鞭,兵士们一哄而上,两方人马战在一处。剑风所到,鲜血四溅,金戈挥处,人喧马嘶。一边是金戈铁马人多势众,一边是江湖好汉正气凛然。眼见的邱长史的府兵落了下风,那邱长史不顾正在奋战的兵士,对身后的弓箭手喊道:“放箭、放箭。”

只见箭矢“嗖嗖嗖”的射向人群,顿时有人中箭哀嚎。猝不及防一支铁箭正中戴银红面纱的女子,一个踉跄扑倒在地。那王家公子大叫一声“妹妹”便冲了过去,那邱长史见了知道那倒地之人正是王家小姐,便也骑马冲去,挥动马鞭向雪君抽去,可恨王家公子身披枷锁无力还手只能以身护妹,跟随邱长史的卫兵举枪一顿猛刺。王家公子身中数枪口吐鲜血,武思怡等人杀将过来欲救他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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