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脚(1 / 2)
察觉了自己对祁玉的不同,封钧有些难得的慌乱。
虽说这些年忙于发展势力,许久不近女色了,但少年时自己确实是喜欢女子。
即便是现在,回想起少年记忆中那笑眼圆脸,心头也还有些甜意。
怎么会突然对男子,还是祁玉……
心乱如麻,索性开始有意疏远,连教授骑射的事都交给了他人。
只是仍旧忍不住留意祁玉的消息,封钧状似不经意的询问手下:“林路教的怎么样,皇上能学会吗?”
“回禀将军,林将军教的很好,皇上很满意。”
执笔的手顿住,一滴浓黑墨汁落下。
封钧有些不满道:“你又不曾看见,怎么知道皇上满意。”
手下答道:“皇上和林将军相谈甚欢,这几日接连留林将军共用晚膳,昨夜皇上还饮了酒,今早便有些头痛,所以早朝才误了半个时辰。宫里宫外都传遍了,说皇上很喜欢林将军这个骑射师傅。”
“胡闹!”封钧摔下手中的笔,有些烦躁地说:“当皇宫和朝堂是菜市场吗,什么风言风语都乱传。”
把脏污的纸抽掉,封钧吩咐道:“林路也是不成体统,居然留宿宫中,还让皇上饮酒误朝。你去,告诉林路明日起罚他戍守城门一月,授骑术的差使由常威接替。”
手下恭称是退下,匆匆去向林路和常威传达指令。
七日之后,还是那手下当值,忽听封钧问道:“最近宫中可有异样?”
手下拱手回答:“一切如常,将军放心,御林军中都编入了我们的兵士,必定会把皇宫守得滴水不漏。”
封钧轻咳一声,捻了捻手指,又问:“还有呢?”
“还有?”
手下有些疑惑,忽然想起坊间关于将军和皇上的传闻,恍然大悟道:“哦,还有。听闻常将军教学很是严厉,时时指正皇上错处,布置的任务也紧。皇上这几日总是说浑身酸痛,昨日连太医都召去了。”
封钧闻言身体往前一动,问道:“他受伤了?”
手下连忙解释:“将军勿忧,昨晚我和太医院当值的兄弟去吃酒,听他说皇上只是跌了一下,并无大碍。”
“你成日里打听这些作甚,”封钧不轻不重地申斥一句,又对他说,“常威也太不知变通,皇上并非军中将士,何须如此苛责。你告诉他明日照常去练他的兵吧,让陈放代替他入宫。”
又过了七日,手下刚换完值,走近屋里就自发禀报:“近来皇上总是交口夸赞,说陈将军有大将之风,还说有陈将军教导,定能学有所成。”
封钧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张了张口却没说话。
手下见状,又补充道:“还有,皇上近日食欲好了许多,前几天司衣局的绣娘去量体裁制新衣,发现皇上丰腴了几分。”
这下封钧的脸肉眼可见的沉下来,重复道:“还胖了?”
他沉吟了好一会,才下定决心似的看向手下,问道:“皇上可曾问到过我?”说完很快又加了一句,“我是说,皇上难道没有政务要与我商讨吗?”
手下有些踟躇地说:“这……起先问过几回,宫里的兄弟按照将军先前的吩咐,说您军务繁忙不便抽身,皇上近来就没问过了。”
封钧脸色变幻莫测,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算是知道了。
他俩正说着,林书就走了进来,挥手让有些忐忑地小兵退下。
带着几分调侃问封钧:“将军和皇上闹什么别扭呢,怎么还没和好吗?”
封钧拿起一本奏折,头也不抬地回他:“乱说什么,我只是怕他初主朝政,把握不好分寸做错事给我们惹麻烦。”
林书不置可否,笑了笑老神在在地坐下,状似不经意地说:“也是,临近年关了,大大小小的事太多,的确得仔细督办。”
封钧拿着折子的手一顿,淡淡地说:“他是皇上,这种小事自然有底下的人去做,有什么可担心的。倒是你,今天来有什么事赶紧说。”
林书闻言,整顿了面色开始和封钧汇报军情。
忍冬轻轻地擦拭着祁玉的长发,想到他这几日总是闷闷不乐,忍不住开口道:“皇上不必伤怀,封将军过几日忙完了一定会来看望皇上的。”
闭目养神的祁玉闻言,有些惊讶地皱眉看过去。忍冬察觉自己失言,急忙跪下叩头请罪。
还不等祁玉说什么,外面响起半夏欢喜的声音:“皇上,封将军求见!”
她一边说,一边快步走进来,疑惑地看着寝宫内景象。收敛起脸上喜色,小心把刚拿进来的手炉递给祁玉。
本来还想问问忍冬何意,听到封钧来了,也顾不得那些,抬手让她起来。忍冬刚起身整理好自己,封钧就大步走了进来。
他身上还带着冬夜的寒气,祁玉走过去,自然的把手炉递给他,笑道:“将军来了。”
林书走后,封钧踌躇了半天,终于没忍住相思之情,宫门都已落钥,他还是进了宫。
来时路上还有些懊恼,可是此刻看到祁玉,接过他递来的温热手炉,心中忽然一片平静。轻声回道:“嗯,我来了。”